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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地开口：“其实生病的人是你，你拿走的30万是我给你攒着看病用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从前反复纠结的事情，最终会以这么平淡的方式宣之于口。

我想，大概是对这个女儿彻底失望了。

沈书怡沉默几秒后，才缓缓开口：

“沈妍，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一脸不解，沈书怡继续开口：

“为了让我花钱愧疚，居然专门整出来这么个假东西来唬我？”

“上次说你病了，这次又说是我，你嘴里还有没有实话？”

“都说妈妈为了孩子会甘愿付出一切，可你呢，从来都只顾着自己！”

“我爸赌博不也是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吗？你为什么要跟他离婚，让我被别的同学嘲笑是个没爹的野种！”

“带着我住在破旧的出租屋，既然没钱就别跟我爸争我的抚养权啊！”

沈书怡的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记忆碎片在脑海中拼凑整齐，我顿时明白了沈书怡为什么要把手机层层上锁，还经常各种找理由外出，等回来时手里便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书怡跟前夫徐涛私下里重新建立了联系。

我每天照料她的生活起居，累死累活给她赚学费，她都视而不见。

反而对徐涛偶尔的虚情假意甘之如饴。

我跟徐涛离婚时，沈书怡被判给了他，可没多久徐涛就把她扔了，我找他质问，他很是不耐烦：

“一个丫头片子，又不能传宗接代，养她有什么用！”

我仍记得那是零下的冬天，我穿着单薄的衣服一条条街道地找，最后在一家便利店门口找到了被赶出来的沈书怡。

似乎就是从她频繁外出起，看向我的目光不再是乖顺和依赖，而是逐渐加深的恨意。

我一直以为沈书怡变成今天这样是我的问题，可没想到是受了他人的教唆。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不管我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前半生，我为女儿已经付出了太多。

我想，接下来我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书怡，你长大了，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价值观，应该明白是非曲直，而不是一味被人牵着鼻子走，言尽于此，以后好自为之。”

我转身，正撞上李姐的目光。

“我在办公室等你半天都没来，只好自己下来找你了。”

然后她的目光停留在沈书怡身上：“沈妍，这位是？”

没等我回话，沈书怡抢先扯着嗓门喊：

“你算哪根葱啊？也配知道你姑奶奶的名讳！”

“你给我闭嘴！”

我怒瞪了沈书怡一眼，然后又转头给李姐赔不是。

“李姐，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她”

我还没说完，李姐轻笑一声：

“我说怎么感觉她这么眼熟呢，我想起来了，我在我家门口见过她，她啊”

“是我弟的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