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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门被撞开的巨响让李国华手一抖，剪刀尖在我脖子上划出血痕。

逆光里，我哥方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人。

“收拾干净。”

他看也没看李国华，直接对我说：

“还能走吗？”

我摇头，腿上的伤疼得钻心。

李国华举着剪刀还想扑过来，被我哥带来的人按倒在地。

我哥把我抱上车时，声音冷硬：

“七年了，出事才想起找我？”

我羞愧地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年我和哥哥都获得了出国留学的名额，可我为了帮顾屿川收拾烂摊子，毅然决然放弃了出国。

哥哥一直不同意我和顾屿川在一起，尤其是我放弃前途和尊严救他出狱，气的哥哥和我断了联系，就连我结婚都没回来参加。

自从我确定离婚后，就联系了哥哥，刚才打电话给顾屿川的时候，我趁机按下了紧急求助电话，给哥哥发送了我的位置。

车子发动时，我回头看了眼仓库。

李国华被拖了出来，嘴里塞着东西，那只独眼里全是恐惧。

医院里，我哥坐在床边削苹果。

他叹了口气，有些疲惫：

“说吧，和顾屿川怎么回事？”

我从七年前怎么救顾屿川开始，一直说到昨天那个被挂断的电话。

说到被顾母扇耳光时，我哥削苹果的手停了一下。

说到顾屿川在电话里说“在哄依然睡觉”时，他手里的水果刀“咔嚓”一声，削掉了一大块果肉。

哥哥忽然叫我的全名，目光锐利。

“方梨，这就是你当初放弃学业和前途选择的爱情吗？”

眼泪汹涌而出，深深的愧疚和悔恨弥漫在我心里。

“哥…对不起，是我太蠢，我不该不听你的话。”

哥哥抽出纸巾，笨拙地给我擦眼泪。

“哭什么，现在知道错了，还不算晚。”

他放下纸巾，郑重地对我说：

“方梨，你记住，你从来不欠顾家什么。他们资助你，是善举，但不是卖身契。你后来的牺牲早就千百倍地偿还了那份恩情。”

我擦干眼泪，点点头：

“我明白了，离婚协议我签了字，冷静期还剩七天。”

“出院就跟我走。”

他把削坏的苹果扔进垃圾桶，重新拿了一个

“这里的一切，到此为止。”

一周后，我拿到了离婚证。

暗红色的封皮，里面贴着我和顾屿川七年前的合照。

那时候他刚出狱，眼睛里有光，抱住我愧疚地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我把属于他的那本快递到了那个家。

没有留言，没有道别。

快递员取件时问：

“重要文件？”

“不重要了。”

飞机起飞时，我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城市，突然觉得轻松。

像是背了七年的石头，终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