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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书,”我强撑着坐起来,“长公主既然要另嫁,不如……”
“闭嘴!”
可谁料,萧明月闻言骤然转身。
她指节捏得发白,警告道:“孟云瑾,你生是长公主府的人,死是长公主府的鬼!轮不到你说和离!”
我能瞧的出来她是在生气,但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生气,明明兄长都已经回来了,明明她已经可以得偿所愿了,她又有什么理由留下我呢?
留着我在这里看她们夫妻恩爱吗?
她盯着我惨白的面色,忽然放软了声音,带着一丝施舍的意味,说道:“好在你兄长还活着,好在你没酿成大错。这十年,就当是你抵罪了。”
抵罪?
我望着她小心翼翼护着兄长的模样,忽然觉得这十年的痛都成了笑话。
心口猛地绞痛,一口鲜血喷在雪白的中衣上。
“云瑾!”萧明月下意识要来扶我,却被兄长拽住衣袖。
她僵在原地,最终只是皱眉道:“好好养着,别想那些没用的。”
她们相携离去的背影刺痛我的眼。
原来这十年……
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而我就是其中最大的傻子!
5
夜复一夜,我的小院静得只剩药香。
萧明月再未踏足,却每日命人送来最珍贵的补药,硬是将我残破的身子吊着一口气。
冬日的夜格外寒凉。
我倚在窗前,看着枯叶打着旋落下。
小厮刚被我遣去休息,屋内只剩一盏将熄的烛火。
喉间突然涌上熟悉的腥甜。
我抬手抹去唇边血迹,看着殷红的血珠坠落在素白寝衣上。
“终于……要结束了……”
我缓缓滑落在榻上,寒意从四肢百骸漫上来。
这十年如同一场荒唐大梦,如今梦醒时分,竟比想象中平静得多。
恍惚间,似乎有人破门而入,将我冰冷的身体拥入怀中。
我费力地抬眼,却只看到烛火最后跳动了一下,随即陷入永恒的黑暗。
意识消散前,我仿佛听见远处传来喜乐声。
多讽刺啊,我的死亡,竟成了她们大婚的贺礼……
……
窗外,萧明月站在廊下,看着满府红绸却只觉得刺眼。
吉时已到,她却鬼使神差走到了我的院子外。
这一个月她夜夜都来。
趁我熟睡时将人搂进怀里,只有嗅到我发间淡淡的药香,才能勉强合眼。
太医院的名贵药材流水般送进来,连西域的雪莲都求来了,就是为了保住我的命。
“长公主殿下……”小厮急匆匆跑来,“吉时过了,孟公子催……”
“滚!”
她烦躁地扯下凤冠。
明明该欣喜若狂的,明明孟云琅才是她念了十年的人。
可当我说要和离时,她第一反应竟是恐慌。
最后硬是给孟云琅换了身份,执意要他以平夫之位入门,就是为了保住我的驸马之位。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啊——”小厮的尖叫声响起。
“驸马……驸马断气了!”
萧明月僵在原地。
寒风凌冽,便在刹那间,吹红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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