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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6

“长公主殿下……”

小厮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萧明月却恍若未闻。

寒风卷着枯叶呼啸而过，吹落了她束发的玉冠，她也毫不在意。

墨发披散下来，衬得她面色惨白如纸。

她踉跄着向前迈步，十指不受控制地痉挛着，喜服下摆拖过积雪，发出簌簌的声响。

屋内烛火摇曳，映着榻上那人安静的睡颜。

萧明月缓缓跪在床前，颤抖的指尖抚过我苍白的唇——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云……瑾……”她哑着嗓子轻唤，声音破碎得不成调。

伸手将人搂进怀里，单薄的身子已经冰凉，却还带着她熟悉的药香。

“长公主！吉时快要过了，孟公子派人来催了……”

小厮战战兢兢地在门外禀报。

“滚——都给我滚——”

萧明月突然暴喝，猩红的眼里蓄满泪水。

她死死抱住怀中人，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正在消散的温度。

院外喜乐声依旧喧闹，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

“你怎么敢……”她哽咽着收紧手臂，“怎么敢就这样死了？”

“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一滴泪砸在我紧闭的眼睑上，顺着脸颊滑落，像是我也在哭。

远处又传来催促的喊声，萧明月却充耳不闻。

此刻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十年执念，都比不上怀中这一捧渐渐冷去的月光。

7

我死了。

可我的魂魄却依旧徘徊在这长公主府中，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离开。

我看着自己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床榻上，而萧明月就那样抱着我，仿佛要把我揉进她的骨血里。

“云瑾，你怎么这么傻，我派人去请了江南的神医……还有西域的圣药，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在责备我，又像是在自责。

我看着她，心里却一片平静。

已经晚了，无论她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已经死去的事实。

我飘在房梁上，冷眼看着萧明月抱着我的尸身喃喃自语。

“云瑾，那年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该明白自己的心意，”她的手指轻轻描摹着我僵硬的唇线，“可我怎么就被仇恨蒙了眼？”

我嗤笑一声。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试图离开这里，但是却怎么也离不开这个屋子，只能是被迫听她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那晚看见你出现在我房里，我欢喜得紧，”她的眼泪砸在我青白的脸上，“可第二日云琅就出事了，我以为是你做的。”

“好在云琅回来了，云琅没事，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

我冷眼旁观着她的忏悔。

真是可笑，十年的折磨，她是怎么有脸跟我说重新开始的？

“殿下！”管家在门外战战兢兢地禀报，“孟公子又派人来催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