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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刀狠狠刺进他的脖颈，比刚才更深，更狠。

他发出嗬嗬的呜咽声，双手胡乱地抓着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看着鲜血汩汩地从伤口涌出来。

他挣扎得越厉害，血流得就越快，到最后只剩下微弱的抽搐，像条离水的鱼。

直到他彻底不动了，身体渐渐变冷，我才缓缓拔出刀。

周围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的声音，还有远处模糊的警笛声。

那些刚才还在疯狂咒骂的家长，此刻都张大了嘴巴，惊恐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真正的怪物。

突然，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疯了一样冲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对着副院长的尸体狠狠砸下去。

“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老婆！”

他嘶吼着，眼泪混合着鼻涕流下来。

“她只是急性阑尾炎，你们说手术很简单，结果呢？她死在了手术台上！你们说她大出血，我怎么就不信！原来你们是为了她的血！”

他是那个孟买血型病人的丈夫。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我儿子去年在这里输血后就一直生病，你们说没问题，现在看来都是你们搞的鬼！”

“我妈……

我妈也是在这里走的，他们说抢救无效，谁知道是不是……”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他们用脚踢，用石头砸，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发泄着积压已久的愤怒和悲痛。

院长和副院长的尸体很快就变得面目全非。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血泊里，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血淋淋的刀。

女儿的尸体就在不远处，被那个护士用白布轻轻盖着。

我好像完成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仇人死了，可我的女儿，还是回不来了。

“江心。”

孙警官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回头，看见他手里举着枪，枪口却没有对着我，而是对着那些还在疯狂泄愤的人群。

“都住手！”

他大吼一声。

“警察已经到了，有什么冤屈，我们会查清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他们看着我，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复杂。

孙警官一步步向我走来，他的脸色很难看，眼里有痛惜，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放下刀吧。”

他说。

“你女儿……

也不希望你这样。”

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刀，又看了看女儿的方向。

是啊，她那么胆小，那么善良，看到杀鸡都会吓得躲在我身后。

如果她还在，一定会拉着我的手，让我别做坏事。

可她不在了。

我缓缓松开手，刀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6

警笛声在医院上空盘旋，红蓝交替的光映在天台上每个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刚刚还在疯狂泄愤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

这个手里沾满鲜血，却在此时异常平静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