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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就在这时，那个小护士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她捂着嘴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推车架子上，发出

“哐当”

一声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吓得浑身发抖，却抬起头，直直地看向我。

“江女士……”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院长他，他不止要血……”

“住口！”

副院长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尖叫起来，挣扎着要扑过去，却被我一脚踩在背上，死死钉在地上。

“让她说。”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握着刀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小护士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摇着头，像是在跟什么东西对抗，最终却咬着牙开口：

“那天，你女儿窒息后还有呼吸，是院长让人拔掉了氧气管，

他说……

他说与其救不活，不如让她‘死’得更有价值……”

“价值”

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心上。

我低头看着在脚下挣扎的副院长，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淌了下来。

“原来我女儿……

是被你们这群披着白大褂的chusheng，活活杀死的。”

天台死寂一片，只有风吹过栏杆的呜咽声。

楼下的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激烈的怒吼。

就在这时，护士站的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年轻护士推着盖着白布的推车，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她的白口罩歪在一边，露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正是刚才被副院长呵斥的那个。

“江女士……”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用尽全身力气掀开了白布。

“对不起……

我们来晚了……”

白布之下，小小的身体安静地躺着，身上还穿着那件粉色的连衣裙。

5

我踉跄着扑过去，手指抚过她冰冷的脸颊，那点残存的体温早就消失殆尽。

她的眼睛闭得很紧，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点干涸的泪痕，像是睡着时受了委屈。

可那泛着青紫色的嘴唇，还有脖颈上若隐若现的勒痕，都在无声地告诉我：

我的女儿，真的死了。

死在了这群穿着白大褂的恶魔手里。

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轰然崩塌，我猛地转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地上瘫软的副院长。

他还在因为脖子上的伤口抽气，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来，看见我这副模样，他眼里爆发出极致的恐惧，手脚并用地往后爬。

“别……

别过来……”

我没说话，一步步走向他，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手里的刀还在滴着血，不知道是院长的，还是那个孕妇的，又或者，是我自己的。

他退到栏杆边，再没地方可躲，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举起刀。

“不是喜欢放血吗？”

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带着冰碴子。

“我女儿的血，那个病人的血，你们吸得很过瘾吧？今天我让你放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