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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几分钟,罗薇才抬起头,温热的液体从眼睛鼻孔里流出,这是她第二次七窍流血了。
手上和衣服上全是泥土,她也不敢用手去擦,不知道五官内部破了多少根毛细血管,怕弄进去了细菌会感染。
幸好不是脑溢血,这个时代的开颅手术可不兴做啊,医生们都只会开,不会关。
罗薇撑着抄网杆站起来,单薄的身躯在寒风里摇摇欲坠。
级别太高的魔法阵连在脑子里想一下框架都会被反噬,她想拆解还必须先把自己骗过去。
如果是上一世的她,在不知道什么是魔纹的情况下或许还能轻轻松松地记下魔纹图案,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再想回到白纸一样的状态就难了。
难归难,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俗话说,久病自成医,上一世她做了那么多次心理治疗,穿来之前都快成半个心理医生了,不说给自己催眠,浅浅下个心理暗示还是没问题。
罗薇努力说服自己,学校平面图就是一幅普普通通的地图,没有任何特殊性,她记下它只是为了剩下二十八天的巡逻更方便。
一想到还要熬二十八个夜晚,根本不用下心理暗示,她的大脑就自动排除了复杂的内容,只剩呆滞和疲惫。
这种苦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罗薇一脸沧桑地拄着抄网棍儿,慢腾腾地挪下了山坡。
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她还得再去巡逻一遍警戒线,巡逻完去正门打个卡,就能回宿舍了。
学院大门在跑马场的正西边,绕着围墙走过去太慢,罗薇选择了横穿学院。
一月二十二日,今晚的月光还算明亮。
石砖小路在月光下泛着白,道路两旁的枯草上也凝结了一层白霜。
一抹晃动的光影投在了草坪上,罗薇抬头望去,教堂阁楼的小窗边似乎亮着一支蜡烛,窗户没关紧,风把火苗吹得摇摇晃晃。
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走到了主教堂。
这么晚了,谁还在楼上?
风忽然变大,吹得楼上窗扉洞开,微弱的火光顿时熄灭,阁楼又回到了黑暗之中。
罗薇仰着头,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
风明明还在吹,朝内打开的两扇窗扉却在她眼前缓缓合上。
在窗扉中间的黑色缝隙里,她好像看到了两点微弱的蓝光,还有一双黑色的手,像人,又像是某种灵长类动物。
就在窗户关紧的那一刹那,罗薇察觉到了空气中波动的暗元素。
黑魔法师?
还是有暗元素亲和力的学生?
罗薇看了看天色,月亮还挂在天空上,耽误个几分钟应该没问题。
她轻轻搁下抄网,走近教堂外墙,伸手摸了摸坚硬粗糙的墙壁。
哥特式建筑的外墙多装饰物,花窗棱柱和浮雕遍布墙身,处处都有可供人站立或抓扶的支架。
罗薇挽起袖子,手脚并用地开始往上爬。
上辈子攀岩,这辈子爬墙,她只用了三分钟就爬到了那扇窗户的下方。
爬上去她才发现,这扇窗里面并不是阁楼,而是教堂顶部的侧廊,所以才有可以打开的狭窄柳叶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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