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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初筠生得一副好皮囊,
一根青色发带将柔顺的发斜束在肩侧,耳挂流苏吊坠,
垂落一根银链混入发中……
明明应该是位风雅美人,
神情变化间却颇显邪气。
孟惘的目光移到了他身旁那个男人身上——
那男人比陈初筠高些,
长相属于英俊硬朗那一挂,此时几分胆怯不安和慌张无措也在面上显露出来。
是个普通人。
“仙师这是何意?”陈初筠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都是从哪里带人过来的?”
“呵,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冷笑一声,
剑架在脖子上了也不见惧色,
反而挑衅嘲讽道,“自己没能力去查就逼着别人说,
又不是我请你们来的,你们修士办事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仗势欺人的么?”
“你一个邪祟,和修士讲道理?”谢惟不咸不淡地反问道。
此话一出,周遭一派死寂。
陈初筠气极反笑,咬牙弯了弯唇角。
陈家主脸色白青交替,身后的几位下人默不作声地后退一步。
虽然府内人私下里都说自家公子是被邪祟上身了,但没人敢在陈初筠面前说,也从不敢确定现在的陈初筠就一定是在受某邪物操控神智。
谁敢直白地跃过陈初筠的皮囊同其后的邪祟对话呢,他们知道也装不知道。
“一具壳子给你控出优越感了,”谢惟收了无妄剑,顺手轻轻拍一下陈初筠的肩膀,“确实不是你请我们来的,所以就不要摆委托人的架子了,你什么都不是。”
孟惘愣怔之际被他牵住了手,错过陈家人朝他们住所的方向走去。
他默默跟在那人身后,低着头显得温顺又乖巧,实则心里七上八下五味杂陈——
谢惟今晚攻击性极强,大概率还是因为水亭上那件事生气。
怎么办呢。
他该怎么哄好他呢,谢惟会不会烦他。
不能像平日那般装可怜了,那人生气时应该不吃这套……
如是想着,谢惟将他牵入屋中后便松了手朝桌边走去,孟惘慢吞吞地关上门,然后到床边坐下。
就在他打算脱衣睡觉时,面前突然递来了一个茶杯,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
“喝点水睡觉吧,明天早起跟踪陈初筠。”
孟惘眼角低垂着,闷闷地喝完水后重新将杯子递给他。
待他放下杯子回来后,孟惘坐在床边抱住他的腰,下颔贴在他的腹肋处,可怜巴巴道,“师兄,别生我的气……是我不好……”
谢惟抬手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脑袋,“我何时生过你的气?”
“可是我让你难过了。”
自结为道侣后三个多月的亲密相处都格外小心、刻意隐瞒,不让其他人发觉。
他本以为谢惟不会在意这些,甚至认为他也希望不让旁人知道这段关系,直到他今日在水亭中问出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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