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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烈背朝着他蹲下,把少年背起来,不知道是喝了他的血的原因,还是因为出了结界重新接触到了阳气,少年的身体明显变重了不少,也渐渐有了体温。
虽然还是病恹恹的,但好歹不是碰一下就要碎了的模样。
起码是个活人了不是?
在贺烈看不见的地方,伏在他背上的少年乖顺地把脸颊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嗅闻他的味道。
少年的眼睛眯着,睫毛温驯地垂下,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浅灰色的阴影。
他嘴角向上翘着,把如愿以偿藏进了弯起的弧度里。
“喂,把脸偏过去。”贺烈被背上人的呼吸弄得脖子痒痒,方才在塔里少年的呼吸几近于无,而且又在打斗,他没什么感觉。
现在少年的呼吸带着温热的体温,弄得他脖子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嗯……”
等到贺烈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少年才从鼻腔里挤出来一个鼻音,温热的气流让贺烈想把他甩下去,他才慢吞吞地撑起脖子,换了个方向把头埋进去。
“可以吗?”少年把脸埋进贺烈的肩膀,手指因为紧张而蜷缩起来。
贺烈皱起眉头,忍着把人提溜起来打一顿的冲动,不再说话,背着少年从塔尖飞跃而下。
整个地宫八道门,有七道都关着,只有那道西南方向的石门是敞开的,留出黑洞洞的通道。
地宫里的火把摇晃着,也是因为这里涌进来的风。
是通的。
贺烈检查了一遍周围,发现石壁上有一个用刀刻出来的痕迹。
是秦朗他们留下的。
其余石门未开,他们带离人质的方法也只能是走这个死门。
不过秦朗出身世家,家学渊源,他藏匿气息的法术在灵异局上是排的到名号的,加之外面有韩坚白接应,希望一切能顺利。
但在踏入甬道时,贺烈突然发现了一个违和的地方。
进入塔内的亡灵都是存在上一次仪式的躯壳里的。
那自上一次仪式开始,到现在,一共只有四个罪孽的容器吗?
而且这期间,没有产生新的罪孽吗?
那么其余的罪孽,去哪里了呢?
“每一次大约有多少亡灵?”贺烈问道。
少年闻言摇摇头,转嫁罪孽的过程很痛苦,他作为被啃食灵魂和血肉的一方,很快就会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失去对时间的感知。
“没有……尽头。”
贺烈沉默,对于少年而言,确实,就像是没有尽头。
他被囚于塔底。
没有光,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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