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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留下什么话。
每回离别便是伤感的,即便这样的离别早已不是第一次。
四月看赵氏红着眼眶,默默上前扶着她。
赵氏用帕子点泪,叹息道:“怀玉这孩子从小大大咧咧,做事也没什么主见,家里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去了。”
“其实我明白他,他跟他大哥和他们父亲一样,骨子里都是个倔脾气。”
“老爷在的时候,一月只肯与我同榻三日,多一日便不行,若是遇事少一日,他还会叫人送信来赔罪。”
“这般客气的对我,我再热的心都凉了,任由他这般下去,我什么都不争了。”
四月还是第一次从赵氏这儿听公公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道:“母亲先进去吧。”
赵氏的情绪里这时候更多的是委屈,抓住四月便要倾泻出来,边走边叹息道:“从前我有些恨他,他走后我又伤心的很,好几月都为他落泪。”
“他日日在书房呕心沥血,再好的身子也熬不住,我可怜他心疼他,偏偏又恨他啊。”
公公走的时候,四月才不到十岁,只知道那时候大老爷几乎不回正院了,也常呆在宫里不回来,只知道他忙碌,却不知道他是这样熬坏了身子。
又听赵氏哽咽的声音:“现在孩子们都大了,个个有出息,我只想下去见他时能挺直腰板告诉他,即便没了他,我也依旧过的好。”
“就算怀玉没有子嗣,容珩的孩子也哥哥优秀,我没对不住他。”
“从来对不起我的都是他而已。”
四月听到这里,想到从前赵氏与公公就算站在一起,两人也异常生疏,连话也几乎不说,三两句客套不已的话,接着又分开。
她还以为两人没什么感情,却不知赵氏对公公,心底是有深厚感情的。
二房的人回去,四月扶着赵氏往正房走,轻轻对赵氏安慰道:“过去的事母亲别想了,这时候外头才刚亮,您起的早了,要不再去歇会儿吧。”
赵氏靠在贵妃榻上摇头:“怀玉又走了,我心里头伤心牵挂他,哪里能睡得着。”
说着赵氏又低低道:“我这一辈子锦衣玉食,出身高门,兄长爱护,前半生是过的极好的。”
“可没人知道我这一辈子过的并不开心。”
“我常常想,若是当年我没有见到他,没有听过众人对那状元郎的赞叹,没有见过他丰神俊秀的身姿,更没有见着他温温润润看过来的目光,和他意气风发掩袖饮酒的样子,我是不是会过得更好一些。”
“可我又想,当年他的风华几人能比,多少女子想嫁他,就算再重来一次,我也见不到那样让我心跳的人物。”
赵氏苦笑,她也是生来骄傲的贵女,但若是他明知他心有所属,她必然也不会贴上去。
当年赵氏与顾九思的相逢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
只叹太巧,注定一场缘分。
他与顾九思的相逢或许是天注定,赵氏相信这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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