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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门再一次被打开时，裴珩之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光线照进来，他下意识抬头。

宋绾楹站在门外没有多余的表情，平静到让人心慌。

裴珩之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本能地站起身，踉跄着向前。

“绾楹”

宋绾楹看了他一眼，眼底没有丝毫波动，连从前看他这幅模样的痛快都不见了，像是在看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裴珩之心底忽然莫名慌乱起来，甚至没有勇气去听她接下来的话。

宋绾楹缓步走近，站在他面前，语气平稳，没有恨意，也没有快意。

“云国政权已稳，我们的仇怨到此已经了了。”

这句话落下的一瞬间，裴珩之的脸色，彻底白了。

“不可能。”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神情满是被抛下的恐惧。

“绾楹你不是恨我吗，你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

宋绾楹忽然觉得有些疲倦。

“恨，是需要力气的。而你，不值得我再费力气了。”

裴珩之却像是被人一刀刺进心口，猛地朝她跪了下去，像一条彻底被驯服的狗，祈求主人不要丢弃它。

“不要这样”

“绾楹我只有你了啊你怎么罚我都可以你打我，关我，羞辱我都可以但你不能不要我”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发闷。

“求你别丢下我”

宋绾楹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没有半分波澜，忽然想起从前来。

她曾经跪在冷宫里冻得发抖，毒发时痛苦至极时总会想他在哪里？

“裴珩之。”

她叫了他的全名。

“仇怨已了，你想去哪儿都可以，就是别出现再我眼前。”

他猛地抬头，眼底全是绝望。

“开门把他扔出去。”

狱卒上前解开锁链，裴珩之被人拖着往外走时，终于慌了。

“绾楹！别丢下我一个！”

宋绾楹脚步未停，直至再也听不见那痛苦的嘶吼声。

裴珩之被人拖到府门外，毫不留情地扔在石阶上。

大门在他面前缓缓合上，像是在他和她之间划出一条无形的天堑。

一道他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去的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