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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之自那日后来的愈发勤了。

哪怕云国一封封加急奏报送到长公主府外，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让人原封不动退回。

他已经很久没有管过朝政了，这在从前是不可想象的事。

可如今，他跪在长公主府门前，竟觉得只要宋绾楹肯多看他一眼，这天下琐事处不处理又有什么要紧。

大雪初歇时宋绾楹难得出了府。

她一袭浅色宫装，眉眼温和，似乎比前几日少了几分冷意。

裴珩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起身。

“绾楹！”

他声音哑得不像话，眼底却亮得惊人。

“陛下还没走？”

宋绾楹刻意停下脚步，语气不冷不热，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彻底无视。

就是这点微妙的变化，让裴珩之几乎惊喜到失控。

“你是不是愿意听我解释了？”

他小心翼翼，像个站在悬崖边的疯子，生怕一步踏错惹得她生气再次堕入深渊。

宋绾楹沉默片刻，终于转身盯着他。

那一眼，看得他心口发烫。

“解释就不必了。”

“只是有些旧账，我也该算清楚。”

宋绾楹看着裴珩之眼底流露出的欣喜和激动，眼底闪过一丝讽刺的笑。

裴珩之，那些旧账可没那么容易偿还清楚！

当夜长公主府灯火通明，时隔数日，宋绾楹第一次允许裴珩之进了内院。

只是屏风相隔，她坐在灯下，声音温软，却带着刻意的疏离。

“你说你后悔极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愿意为我放弃什么？”

裴珩之几乎没有犹豫。

“绾楹只要你肯回头，不，只要你肯原谅我一丝一毫，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她轻笑了一声，屏风后的脸上却满是鱼儿即将上钩的兴奋。

但这笑意落在裴珩之耳中，却像是不相信一样。

“云国政务繁重，你却日日在我府前跪着，外头已有人说你为情误国，急着让你回去呢。”

裴珩之心头一紧，生怕她因为这生气，语气急切。

“那我便不回去！这皇位我也可以不要。”

屏风后宋绾楹的唇角缓缓勾起。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那不妥，国不可一日无主。”

“不过”

她话锋一转，似乎有些迟疑，“若是有人，能暂时代你处理朝政呢？”

裴珩之几乎是脱口而出：“珩舟。”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聪明。

把权力交给最信任的小叔，毕竟小叔当年离皇位唾手可得，却依旧选择托举他登上那个位置。

自己则留在绾楹身边，慢慢求她回头，到时候带着绾楹再回去也不迟。

宋绾楹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的嘲意。

裴珩之，这皇位可是你亲口不要的啊。

希望你到时候别后悔。

夜色下，乌国暗卫出城，悄无声息地入了云国边境。

他们带着裴珩之的亲笔手书。

一张名正言顺能让裴珩舟登位的信纸，还有兵符、世家名册、旧案证据。

每一样，都是致命之物。

裴珩舟在灯下看完信，随后吩咐幕僚。

“准备好，明日清晨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