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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当时那么冷漠的顾于景是出于什么心理才说出那句话的,是怜悯也好,是刁难也罢,但是对于九年前孤苦无依的她而言,从窄巷爬出,等在巷子口的是希望。
是那份生的希望,让她坚持住,没在青石板上咽气,顽强的活了下来。
也正因为如此,她面对顾于景的冷漠依旧不改初心,当她被顾于景抛弃时,她舍不得对他下狠手,而是选择远走他乡,一个人在时光的角落里独自舔舐疗伤。
哪怕再次遇见他,给他治疗手疾,她也没有敷衍他,而是尽量治好他。
现在,不同的是,她再一次从窄巷走出,等在巷子口的却是结束。
她与顾于景之间所有的爱恨纠缠,在诊疗完成后,都将彻底结束。
一段短短的窄巷,淳静姝却走过九年的心路历程。
来到巷子口时,顾于景扶着她踩上马凳,坐上了马车。
这是她第二次与他处在逼仄的空间里。
她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去看他。
顾于景靠在小塌上,拿起一本书册,翻开,余光却时不时瞥向她。
“淳大夫,你不累吗?”
淳静姝抬眸,不明所以。
那无辜又懵懂的眼神,落入顾于景的眸中,如同光跌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你保持这个动作一动不动,超过一炷香时间了。”
淳静姝尴尬地笑了笑,一双手更加局促了。
“淳大夫,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很怕我。”
他上身往前靠近了一分,两人相隔的距离不到一拳,“你能说说,这是为何吗?”
经过上次的暴徒事件,顾于景基本可以排除淳静姝不是雅阁的人了。
可是不知为何,只要她出现的地方,他的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她。
或许是,他还依赖于她来治手,或许是她在某一个瞬间跟那个黑丫头很像,比如皱眉的时候,比如呆愣的时候,比如她薄怒咬唇的时候。
可,她们一个黑一个白,一个干瘦一个丰腴,一个有痣一个没痣,一个有梨涡一个没有,明明,又那么不像。
淳静姝眼神微闪,双手撑在胸前,斟酌着用词,“顾,顾大人,您多虑了。您是钦差大人,我只是一介医女,你我身份有别,自然,自然会,有些敬畏大人。”
“是吗?”
“是。”淳静姝点了点头。
“那本官没亮身份前,你又为何紧张?”
“那,那……是因为顾大人气场强,不怒自威。”淳静姝小心翼翼说着,观察着顾于景的反应。
顾于景盯了她一会,收回了视线。
淳静姝拍了拍胸脯,过于紧张下,她觉得口渴难耐,伸手拿起杯子,满饮了一杯水。
顾于景眉头微不可闻地挑了一下,没有说话。
熟悉的动作串联起心底的记忆,淳静姝忐忑低头,又猛然将杯子放回去,
她拿错了杯子,手上的杯子,是顾于景的。
“淳大夫真是口是心非,方才还说身份有别,转头便拿着本官喝过的茶杯饮水,你可知,这算什么?”
顾于景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话,“间接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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