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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身体好了,进忠作为皇帝跟前顶顶得用的大太监,这才有了脱身的机会,不必日日夜夜在养心殿伺候着。头一道自然就往永寿宫来了。
彼时嬿婉正俯在木架上,银针飞舞,在雪白的绡纱上绣着一枝红豆。褐色的树枝上,碧色的翠叶簇着朱红的圆豆,千针万线之下十分的栩栩如生。
嬿婉绣了一阵,手上开始沁出汗珠,她怕弄污了丝线的颜色,便向旁边伸手,“春婵,帕子。”
一旁的人就适时递上来了,嬿婉才擦了两下手,就盯着帕子看了一眼。
细致光滑的白纨颇有分量,叠得规规整整。上好的白纨即便在宫中也不是谁都用得起,也不是谁都能奢侈的裁来做帕子的。
嬿婉的视线就顺着帕子看到了帕子的主人身上。
进忠眉眼一压,深深地瞧着嬿婉,嘴角就挂上了笑意,膝盖一弯就跪在了她跟前:“奴才给令主儿请安。”
嬿婉的身子转了回去,微微垂着脑袋,捻着帕子一根一根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语气漫不经心道:“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进忠公公,这一个月里倒成了稀客了。”
进忠膝盖一滑,往前跪了两寸,贴近了人求道:“令主儿是晓得奴才的,奴才人被约束在了养心殿,心却是严严实实地贴在咱们永寿宫的。这不,皇上那边的差事一结束,奴才就插上了翅膀飞到您跟前来了。”
嬿婉哼了一声:“进忠公公在皇上面前还真是体面,皇上这样信重你,竟是一刻都离不了的。”
进忠贴着笑脸,软和了声气道:“令主儿,您还不了解皇上么?从前王钦被皇后拉拢去了,李玉又投了娴嫔,皇上忌讳这个呢。皇上自己病了,生怕太后与后宫对他身边伺候的人起了收买的心思,也怕奴才这些人起了二心,反倒对他不利起来,这才将奴才们都拴在了养心殿这段时日。”
说着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嬿婉的气息,只觉得令主儿身边的空气都比旁的地方更香甜些。
进忠觑着嬿婉白皙的侧脸,又伸出手来,轻轻地拉拉嬿婉的袖口。
嬿婉摆了一下手臂,佯装作势要甩开他,娇嗔地故意为难道:“谁不晓得进忠公公神通广大,若是你想,还有什么做不成?”
进忠瞧着她圆润又小巧的耳垂上透着红意,煞是可爱,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跳。
他跪直了身子,更靠近了人,几乎要黏住了嬿婉的手臂,像是一条蛇要攀附而上一样
他放低了声音道:“令主儿真瞧得起奴才,可奴才再神通广大,在令主儿面前却都施展不出来了。若非主儿肯多踏足养心殿几次,好叫奴才一解相思之苦,奴才还不知道自己昏了头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他愈发得寸进尺,贴近了嬿婉的耳朵,附在她耳边轻轻道:“指不定奴才就趁着夜里翻了永寿宫的墙,然后被人当做是哪个偷香窃玉的登徒子抓了起来,到时候令主儿可救奴才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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