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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1页）

“我是一定要打掉这个孩子的。”

刚踏进家门，一路沉默的姐姐突然开口。

我转过身，撞上她的眼神。

——那里面只有狂喜：

“现在家里这个情况，如果不打胎转运的话，要怎么办？！”

“现在，你们只能靠我来改运了！”

我积压了一路的火气猛地窜了上来：

“你现在身体都这样了，医生的话你听不见吗？！”

“这是你最后一次做母亲的机会！即便你不在乎，可医生还说了，再打胎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你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姐姐尖声打断我：

“他就是个庸医！”

她将紧紧攥在手里的病历狠狠砸在我脸上：

“他就是不想我们家好！”

锋利的纸缘在我眼皮上划出一道豁口。

我疼的闭上眼，想起最初走上这条血路的人，并不是姐姐。

而是妈妈。

自从那个游方道士在门口留下那句话。

妈妈就开始了无休止的循环。

——怀孕，然后打掉。

在我的整个童年，在她的半生里，我几乎没见过她红润的嘴唇。

我看着她，一点点的瘦到只剩一把枯骨。

在她离开前，似有所感的拉住我的手：

“花儿啊，你可不能像妈一样，任由你爸糟践。”

“带着你的姐姐，去过正常的生活吧。”

她死前，完成了九次打胎。

爸爸说：“九是吉数，最好。咱们家一定能转上好运。”

这是妈妈生命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葬礼上，爸爸牵着我和姐姐的手：

“打胎是为你们好，是为了给我们家改命。”

“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们了。”

那时我很困惑，我太小了，从两人的话里做不出决断。

后来我长大了，初中时，我偷偷和喜欢的男孩子在一起。

我和他说了家里的事，担心他的八字不被爸爸所接纳。

他听完，却紧紧抓着我的手，眼里都是愤怒：

“打胎根本改不了命！”

“而且对你身体伤害是无法挽回的！”

那时我才从父亲的控制中醒来，这是不对的。

“吵什么！”

开门声突然响起，父亲回来了。

姐姐迫不及待的抓住他的手：

“爸！我怀上了！是双胞胎！”

他听完医生的诊断。

浑浊的眼睛在姐姐平坦的小腹和苍白的脸上扫过，没有丝毫犹豫：

“打!这是为了这个家好。”

“双胞胎好啊!等5个月的时候再打，一定能给我们家带来更多好运！”

“刚好，你弟妹也怀上了，双喜临门，正好给我们家族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