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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带着刘府的家丁如同蝗虫过境。
村里到处都是哭泣声,咒骂声。
好像是刚办完了丧事一般,村里阴郁的厉害。
到了晚上,家家户户黑灯瞎火。
本来就穷,还被搜刮了一遍。
现在是连个煤油灯都不敢点。
此时,王老五蜷在冰冷的土炕上,肚皮贴着脊梁骨,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的娘子在旁边小声啜泣,怀里搂着两个孩子。
孩子倒是没哭,就是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顶一动不动。
“别哭了”王老五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哭有啥用,还能哭出米来?”
“都快饿死了我还不能哭两句了,非要等一家子都死了才能哭是吧?”女人的声音带着绝望,“往后我们一家子可咋活啊”
这话听得王老五心里跟刀绞似的。
白天阿牛带着人闯进来,那屈辱还历历在目。
红彤彤的手印按下去,祖上传下来的几亩薄田和这勉强遮风避雨的土房子,就再也不姓王了。
以后住这儿还得交租子?
一时间,他想起陆青山当初站在村口大槐树下说的话。
“今天拿他一文钱,明天就得还两文钱回来!”
“刘家可不会白白散财做好事!”
当时听着,自己还觉得陆青山是眼红刘家大爷发钱在那危言耸听。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早就该想到刘耀祖不会这么好心了!
“哎,早知道当初就该跟着陆青山豁出去跟刘耀祖拼了!”王老五说这话时,心中悔恨得不行。
听到这话他娘子哭得更凶了,“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陆青山他们都走了,今后谁还能管咱们死活?”
同样的对话在小河村许多黑漆漆的屋子里上演着,大家都后悔当初自己目光短浅。
一时间,唉声叹气响彻了整个小河村。
几乎家家户户都被逼着交了房契地契,或者正面临着同样的命运。
翌日,天色灰蒙蒙的。
村子中央的打谷场上,稀稀拉拉聚了些人。
这次没人组织,大家都是不约而同来的。
村民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或蹲或站,如同复制粘贴一般唉声叹气。
“这日子没法过了”李瘸子拄着拐棍,一条空荡荡的裤管晃荡着,“房子地都没了,刘家这是要咱们的命啊!”
“没了地明年种啥?吃啥?等着饿死吗?”赵寡妇眼睛红肿,显然哭了一夜。
“难道就这么等死?”一个带着怒气的年轻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破旧短褂,身形精壮的年轻人站了出来。
他叫孙小虎,是孙大同的远房侄子。
好在他爹娘死得早,现在处于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
之前猎户联盟拉人的时候,他本来想跟着孙大同走的。
然而却被家里一个远房叔伯硬拦了下来。
说刘家发了钱粮,跟着陆青山出去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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