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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过后,南方的春天像被按了快进键。老槐树的枝头冒出新绿,巷子里的月季抽出嫩芽,连空气里都飘着潮湿的泥土香。思砚已经能稳稳地坐着了,穿着苏晚织的小毛衣,像只圆滚滚的小熊,总爱抓着摇铃晃来晃去。
林砚在院子里搭了个小小的木架,打算种些牵牛花。他蹲在地上翻土,思砚坐在旁边的婴儿车里,咿咿呀呀地伸手想去抓他手里的小铲子。
“等你长大了,就教你种花。”林砚笑着把铲子递到他面前,思砚立刻用小手攥住,口水顺着下巴滴在木柄上,惹得林砚一阵笑。
苏晚坐在廊下的藤椅上,看着父子俩的互动,手里拿着画笔,在速写本上勾勒着这一幕。阳光透过新叶的缝隙落在纸上,把线条染成淡淡的金。画里的林砚低着头,侧脸的轮廓被春光描得格外柔和,婴儿车里的小人举着铲子,像在宣告自己对世界的好奇。
“画好了给我看看。”林砚翻完土,直起身捶了捶腰,走到她身边。
苏晚把速写本递给他,他看得格外认真,指尖轻轻拂过画里的思砚:“把我们儿子画得真像,连流口水的样子都没落下。”
“本来就是嘛。”苏晚笑着抢回本子,“这是写实。”
画廊的生意渐渐忙起来,春天总有人想添幅画装点屋子。那个学画的女孩已经能独立完成简单的风景画了,苏晚偶尔去指导,更多时候是在家陪着思砚。小家伙学东西很快,已经会无意识地喊“妈”,虽然发音含糊,却足够让苏晚高兴半天。
“你看他偏心,只会叫妈。”林砚假装吃醋,捏了捏思砚的小脸,“快叫爸,叫爸有糖吃。”
思砚眨巴着眼睛,突然清晰地吐出一个“爸”字。林砚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像个孩子,一把将他举过头顶:“听到了吗?他叫我爸了!”
苏晚看着他雀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原来再沉稳的人,在孩子面前也会变回少年。
清明前,他们回了趟北方老家。母亲早就盼着了,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等,看到思砚就忍不住掉眼泪:“真好,真好啊。”
北方的春天比南方迟些,田埂上的草刚冒绿,风里还带着凉意。林砚抱着思砚,陪母亲在田埂上散步,苏晚跟在后面,听着母亲絮叨着家长里短——谁家的麦子长势好,谁家的孙子娶媳妇了,语气里满是对生活的热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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