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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逼迫,字字句句出自肺腑。”戴缨便把自己身份低微,不愿玷污谢家门楣的话语再次道出。
陆铭章往戴缨身上看了一眼,缓缓启口:“门户虽不相当,然,你家于谢家清贫时相助,如今谢家入仕,于恩于义,应诺娶你也算合理。”
戴缨重整态度,回说道:“大人说得是,只是当初父亲助姑父一家,并非奔着有利可图去的,虽说商人重利,可我父亲看重的是姑父之才,不忍他因钱财之道湮没无闻,盼得是他登阶而上,上效国家,下泽黎庶。”
戴缨语调越扬越高,基调升华,在她的话语中,戴万昌洗去铜臭,镀上金光,成了慧眼识珠的伯乐。若戴万昌本人在这里,只怕也要拊掌感叹。
戴缨说着说着发现调起高了,有些降不下来,忙调转话头:“若以恩为挟,反将这份情义看轻,变了味道,大人以为呢?”
陆婉儿看向戴缨,这女人哪里来的胆,敢反问她父亲。
陆铭章端起手边的茶盏,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余光再次瞥向一侧的谢容。
那谢家小郎的一双眼自这女子进来后,就未从她身上移开过。再转看屋中这名叫戴缨的女子,双手端持,目光垂敛。
这时,陆婉儿开口道:“父亲,缨娘已道明事情缘由,可证女儿清白了?也可证谢郎清白了?”
陆铭章沉出一口气,都说女大不中留,她竟一门心思地想嫁谢家,罢了,罢了……
“此乃你戴、谢两家之事,料理清楚,莫要牵累旁人。”陆铭章看向从头至尾不声不响的谢容,“谢小大人可有话说?”
这话是在提醒戴缨和谢容,他二人的纠葛不要影响到陆婉儿。话音中带有一丝警告的意味。
戴缨说不清什么滋味,像是羡慕,羡慕狠了,又滋生出一些妒意,同为人父,人家还是没有血缘的养父,却比她那个生父更疼自家闺女。
谢容当下站起身,向上拱手:“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
陆铭章点头道:“明白就好,你们都下去罢。”
戴缨三人应声退下。
待三人退下后,门帘打起,长安走了进来,目光中透着惊疑:“阿郎,刚才那女子不是……”
昨日福兴酒楼碰见过,这女子容貌不俗,他便记下了,想不到竟是谢家公子的表亲。
若非此女在雨停后不发一言地离开,他必会怀疑,昨日的相遇是有意为之。再观他家阿郎,面目仍是清淡如水,只是搁于案几上的指有一下无一下地点着,然而也就是这一点点异样,叫长安惊诧。
阿郎身居高位,心绪从不浮于表面。
一来他的性格使然,是以,明明年岁不老,却总叫人忽略他的真实年纪。
二来,庙堂暗流涌动,危机四伏,以免旁人看破他的心思,从而有可乘之机。
当得起一句,重而无形,静而无声,只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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