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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丝顺着电动车雨棚的边缘串成线,陈牧的指节在车把上捏得发白。
前方梧桐树下那滩暗红的血,像根细针直扎进他眼眶——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外卖服,反光条被雨水泡得发暗,保温箱倒扣在积水里,油泼面的香气混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
敲nima!
老子让你躲!染着黄毛的混混踹了倒地小哥一脚,胶鞋尖碾过对方后颈的伤口,老子妹妹发烧要喝小米粥,你倒好,汤洒了半盒!
赔钱!
陈牧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上周暴雨天,自己为了护住客户的海鲜粥,整个人趴在保温箱上滑进了下水道;想起奶奶住院时,护士说外卖员的医保报销比例低时的叹气;想起刚才黑疤说天工阁要抓你时,手机里那条你还不够强的短信。
阿黄。他轻声唤了句,肩头的灵犬耳朵立刻竖起来。
银灰色的毛被雨水浸得发亮,原本圆滚滚的眼珠此刻缩成两道细缝,喉咙里滚出的低吼像闷在瓮里的雷。
兄弟。陈牧把电动车停在五米外,声音放得很平,他这单我赔,别打了。
黄毛头子转头,左眉骨有道没长好的刀疤,雨水顺着疤缝往下淌:哪来的外卖仔多管闲事?他晃着手里的弹簧刀逼近,刀尖挑开陈牧胸前的工牌,星辰外卖?
巧了,老子刚抢的也是星辰的——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推陈牧胸口。
陈牧没躲。
这一推的力道比他预想中轻得多,像拍在棉花上。
刀疤男踉跄两步,正要骂,却见陈牧低头看了眼被推皱的外卖服,睫毛在眼下投出阴翳:我奶奶说,穿工服的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刀疤男嗤笑,反手就是一记直拳。
陈牧侧身的动作快得像条鱼,拳风擦着他耳尖带起雨珠。
下一秒,他的脚尖精准点在刀疤男膝盖内侧——那是送外卖时爬了三年楼梯练出的准头。
咔!
惨叫声混着雷声炸响。
刀疤男单膝跪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他望着自己变形的膝盖,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幼犬的闷吼。
一抬头,阿黄正从陈牧肩头跃起,半米长的犬牙在雨幕里泛着冷光,直逼他左边混混的喉咙。
操!
狗!那混混下意识抱头,阿黄却在离他面门十厘米处刹住,前爪重重拍在他脚边的积水里。
水花溅了混混满脸,他瘫坐在地,裤裆渐渐洇出深色水痕——不是雨水。
都傻着干嘛?
上啊!刀疤男撑着弹簧刀站起来,膝盖却抖得像筛糠。
剩下的七八个混混抄起木棍、啤酒瓶围上来,其中两个刚举起家伙,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阿黄的吼声不知何时变了调,像根细针往耳朵里钻,有人直接抱着头蹲下去,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陈牧看着包围圈,突然笑了。
他想起今早刚用万法速通推演到小成的《崩山拳》,想起系统提示里此功最适震慑凡俗的批注。
混混乱糟糟的骂声里,他屈指在掌心敲了三下——这是奶奶教他的不着急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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