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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周围的目光瞬间从怜悯变为鄙夷，有人趁机狠狠踹向我的小腹。

剧痛让我蜷缩倒地，视线却猛地穿透结霜的窗。

楼下，那个曾说“拥有阿雪，我就比国王富有”的谢浔。

正站在漫天玫瑰与飞雪中，向徐姿求婚。

欢呼震耳，他们紧紧相拥。

我发疯似的扑向窗前，用尽最后力气嘶喊。

“阿寻！”

“是你当初求我别去找谢家！你怕失去我……谢浔，你可以恨我，但不能动我妈！”

话音未落，后颈猛地一痛。

天旋地转间，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雪光下，谢浔骤然抬起的眼。

再醒来时，我身上的伤口已被妥帖包扎。

脚边是一沓子旧照片。

谢浔背对着我，站在窗前。

声音比雪还冷。

“那五年，我活得卑躬屈膝，是我人生中最想剜去的污点。”

“连我自己都嫌弃这五年的我。那时的爱人，又有什么值得珍惜？”

“姿姿等了我五年，我未来的幸福和谢太太，都只会是她。”

“姜雪，不要妄图唤醒我的记忆，我不需要，谢家继承人更不屑要。”

“翻篇。”

这次我没纠缠，主动点燃了那些照片。

谢浔蹭地一下转身，瞳孔微缩。

火光中，昔日阿寻的笑脸逐渐卷曲，焦黑，化为灰烬。

我却不再有丝毫的难过，心中唯有解脱。

“好，你放过我妈，我们两清。”

谢浔定定地看了我许久，冷笑一声。

找回了他惯有的居高临下。

“你想得美，去给我妈赎罪。照顾她一天，我就给你妈输一天的氧气。”

他还特意留下一个疗养师教我。

却没想到，翻身擦身导尿这些护理，我都很熟练。

疗养师忍不住夸赞。

“姜小姐，您做得真好，像做过很久一样。”

我垂着眼，没有说话。

谢浔车祸后，不只是失忆。

奄奄一息的他，就是在我日复一日的照料中一点点恢复生机的。

疗养师建议我多和病人说话，刺激脑细胞。

我茫然地抓了把头发。

我对谢母一无所知，便只好给她讲另一个儿子“阿寻”的故事。

那五年，最初的确是我救了他。

后来，却是他一点点重塑了我。

从街边冻得手指开裂的擦鞋摊，到后来有了灯光明亮的小店。

是他喝到胃出血找来便宜的货源，弄来一台台二手自动擦鞋机。

我们终于有了余钱。

妈的老寒腿治好了，爸走的时候，也没受太多折磨。

他还陪我去报成人本科，告诉我读书不只为谋生。

他宛如照进泥潭的一束光。

将我从一个只会怯懦低头的擦鞋妹，变成一个勇敢抬头看世界的人。

疗养师不知何时听得泪眼模糊。

“那后来呢？”

4

“又不是每个故事都有后来。”

我清楚地知道。

那束光只是短暂地照亮我，但我不能永远困在过去。

呼啸的风席卷着飘零的雪，突然撞开了窗。

我起身去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