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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披衣出门,姜雪霁就在药房,此刻背对着房门,一下一下地捣药。
宁瑶每走近一步,捣药声便不受控制地快上几分,节奏也跟着乱了。
姜雪霁的背脊挺得笔直,小小的身子僵硬得像块石头,根本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看到这里,宁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怪她今天一改常态,处处不肯睡着,原来是心里有事。
姜雪霁许是一时好奇才翻出玉佩,之后又不慎弄坏了。
她此刻必然是又怕又悔,自己若再开口质问,只怕她承受不住,做出傻事。
宁瑶无声地转过身,脚步放得极轻,悄悄回了自己房中。
她重新坐回床边,拿起那块残缺的玉佩,心中满是苦恼。
裴延是将玉佩送给她了,还是让她暂时拿着防身?
如今玉佩损坏,他会不会动气?
他有心与她结交,因此以玉佩相赠,如今玉佩损坏,怎么看都像是她不给他面子。
宁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比起面对那些阴谋诡计,这种说不清的人情债反而更让她头疼。
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忽长忽短,一如她此刻纷乱的思绪。
宁瑶紧紧握着那块有了瑕疵的玉佩,一夜无眠。
次日。
医馆大门刚打开没多久,一辆朴素的马车便停在了门口。
安阳公主果然来了。
她今日换下华服,穿了一身寻常的双色间裙,身后只跟着一个侍女。
若非昨日在宫宴上见过,宁瑶简直无法将面前之人与金尊玉贵的公主联系起来。
“参见公主。”
宁瑶的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医馆里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霎时间,看诊的,抓药的,全都吓得不轻,接二连三地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啊!”
安阳显然没料到会是这般阵仗,有些手足无措。
“我今日又不是公主,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安阳生得貌美,又没什么架子,很快便与医馆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她像个好奇的孩童,对什么都感兴趣,拉着程馨问个不停,热心地帮着分辨药材。
姜雪霁沉默地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目光最终落在安阳腰间系着的一方手帕上。
“你的手帕真好看。”
安阳今日虽穿着朴素,但这方手帕却没换掉,依旧是那块泛着金光的织云纱。
在朴素的衣料映衬下,它显得格外惹眼,不止姜雪霁,医馆里不少人都注意到了。
“你喜欢啊?”
安阳闻声转过头,见是她,脸上笑意更深。
她十分大方地解下手帕,递了过去。
“送给你了,反正我家里还有。”
“公主,这可是宸妃娘娘亲手为您绣制的。”
侍女见状,连忙在她耳边小声提醒。
安阳不满地看了侍女一眼,嫌她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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