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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咔哒”一声落下,像给棺材钉上最后一颗钉。
我瘫坐在地,怀里的婴儿忽然伸出小手,摸了摸我脸上的泪。
我低头看他,那双黑亮的眼睛映着我扭曲的影子。
“别怕……”我喃喃道,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
【3】
天还没亮,铁门被我捶得震天响。
“妈!开门!孩子烧得厉害!”
襁褓里的小人儿面色赤红,呼吸急促,我把他贴在胸口,烫得仿佛一块炭。
“妈——再不开门真的会出人命的!”
门外终于传来拖鞋拖沓的声音,钥匙哗啦一声,却只是试探性地碰了碰锁孔,又停住。
“姐,省点力气。”妹妹的声音带着早起的沙哑,隔着门板都显得甜腻,“你那点小算盘,我还不知道?装病、逃跑,老套路了。”
“你放屁!”我急得声音劈叉,“温度计我塞在他腋下,三十九度七!再拖下去脑子都要烧坏了!”
“是吗?”妹妹轻笑,似乎把手机贴近门缝,里头传出“咔嚓”一声——拍照的快门。
紧接着,她语气悠然:“妈,你看,温度计是三十九度七没错,可谁知道她是不是把热水袋贴在孩子后背,哄我们呢?”
“沈星澜!”我怒吼,“你是不是疯了?孩子要是死了,你以为首富会放过你?”
“嘘——”她慢悠悠地拖长音,“他只会把账算在绑匪头上。绑匪是谁?你和妈呀,我呢,是救人未遂的‘好心人’,说不定还能捞一笔抚恤金。”
门外的妈妈明显动摇了,钥匙又响了一下,却被妹妹一把按住。
“妈,你别心软,她从小鬼主意就多,上回为了逃掉奥数班,还装过阑尾炎呢,你忘了?”
我听见妈妈叹了口气,脚步往后退。
“妈!”我嘶哑着嗓子,用肩膀去撞门,“这回是真的!求你了——孩子要是死了,我们俩都得陪葬!”
“姐,别演了。”妹妹的声音骤然变冷,“再吵,今天你就别想吃饭了!”
脚步声再次远离,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怀里的婴儿忽然抽搐了一下,嘴角溢出一点白沫。我吓得几乎跪倒,连忙把他侧过来拍背,指尖都在抖。
“别怕……我一定会救你的……”我呢喃,却连自己都骗不了。
房间昏黄,灯泡滋啦滋啦地闪。
我把孩子放在床上,用湿毛巾一遍遍擦他的额头、腋下、脚心,每擦一次,毛巾都烫得吓人。时间被拉成黏稠的丝,墙上的旧挂钟秒针一格一格,像钝刀割肉。
突然,门从外面打开,是沈星澜。
看到奄奄一息的孩子,她瞬间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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