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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呃……”

陈小冉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呜咽，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脖颈。

她脸上的疯狂、羞愤、崩溃，瞬间凝固，然后一点点碎裂，只剩下全然的、不敢置信的空白。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李淼。

她的眼神空洞，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又像是在寻求最后一丝渺茫的否定。

李淼脸上的温柔和深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但很快被阴鸷的恼怒取代。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

可陈小冉已经不需要他的解释了。

那录音里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灵魂上。

她为他背叛了深爱自己的何沈，为他算计何家，为他当众悔婚羞辱何沈，甚至刚刚，她把自己当成报复的工具和最后的筹码押给了他……

可他呢？

他只当她是……可以随手打包送人的工具？

“呵……呵呵……”

陈小冉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眼泪却汹涌而出，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

“工具……我是工具……李淼……你告诉我……是不是？”

她猛地扑上去，死死抓住李淼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嘶声力竭地质问，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子。

李淼脸色铁青，试图甩开她：

“小冉！你冷静点！这是何沈的阴谋！是假的！”

“假的？”

陈小冉尖笑，指着身后已经黑下去却余威犹存的屏幕：

“那也是假的吗？！李淼！你看着我！你告诉我啊！”

她天塌地陷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冰冷又厌恶的脸。

祝福早已变成窃语、鄙夷和看戏的兴奋。

李淼彻底失去了耐心，猛地将状若疯魔的陈小冉狠狠推开！

陈小冉踉跄着摔倒在圣坛台阶上，纯白的婚纱沾染尘埃，裙摆撕裂，头上的纱冠歪斜脱落，滚落在地。

她趴在那里，不再哭喊，只是肩膀剧烈地抽搐着，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李淼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礼服，眼神阴冷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瘫倒的陈小冉身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计划被打断的恼羞成怒。

他抬步欲走，不想再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李淼！”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自身后响起。

陈小冉抬起头，妆容花乱，眼神里是毁灭一切的疯狂和绝望。

“你不得好死！你们不得好死！”

她的诅咒，淹没在更加鼎沸的人声和闪烁的镁光灯里。

一场本该圆满的婚礼，彻底沦为全港岛最大的丑闻现场。

而始作俑者，正乘风破浪，远离这片喧嚣。

海风凛冽，吹动的何沈的衣角，他面无表情地听着随风隐约传来的、关于这场闹剧的最后一点都市传闻，眼神深寂如寒潭。

清算，已拉开血色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