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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我转身，见到谢昀，发自内心展颜一笑。

“我在帮公子整理书案呀！都怪我从前贪玩，将公子书房弄得乱七八糟公子你看，经卷、诗集、策论阿沅都帮你分门别类地摆好了！”

谢昀依旧注视着我，淡然开口。

“哦？阿沅在我身边不过短短数月，便已从目不识丁的小丫鬟，变得已经会为书籍排序了么？”

我一阵心虚，目光下移，摸了摸鼻子。

“都是公子教得好嘛”

谢昀不语，又好似在探究什么，一如从前许多个让我心底发毛的瞬间。

却也有一点不一样。

他似乎在隐忍什么，最终选择不挑明。

谢昀跺回书案前，手掌抚上那本《漕运论》，默了半晌，才终于开口。

“出去吧，阿沅，我要读书了。”

没由来的，我松了口气。

正欲依言退下，却又听谢昀道：

“对了，阿沅近些日子，在写些什么？可愿给我看看？”

我脊背一僵。

那科举秘籍，正放在我随身的小布袋里。

定是同住的下人向谢昀打了小报告。

我下意识捂住小布袋，一边后退，一边向谢昀讪笑：

“是，是奴婢的秘密”

“拿来。”

谢昀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咬着唇，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慢吞吞解开布袋，将尚未完成的笔记递了过去。

心中却没由来的有些委屈。

明明是为了谢昀才准备这些，为什么反把我弄得像被审问的犯人？

谢昀看了很久，仔仔细细，每一页纸。

最后，他抬眼望我，似是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连这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谢昀果然没有认真读书。

我忽然觉得气不过，反驳道：

“公子竟然看不出这是什么吗！”

可惜谢昀眼神凌厉，一下便将我这股气愤打回原形。

我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阿沅阿沅看公子每日辛苦，便想着帮帮公子。阿沅笨，不会别的，只能把这些觉得书里有用的东西抄下来希望，希望能帮公子高中”

我说的是真心话。

至少大部分是。

这些“有用的东西”来自一位状元之才的狐妖姨娘这种小事想来谢昀不会在意。

良久，他忽然轻叹一声，将笔记放到书案上，柔声道：“有心了。”

这可不行。

我鼓起脸：“公子，阿沅还没整理完呢，能不能先把笔记还给阿沅？”

谢昀一瞬怔愣，随即轻笑点头，将笔记递还给我。

我接过笔记，如蒙大赦，刚想夺门而逃，却又想起什么，转身叮嘱。

“公子，科举在即，你要抓紧读书呀，你拿到笔记都看不出这是什么这可不行呀！”

我不敢看谢昀的反应，只一股脑跑出去，关紧书房房门。

只可惜，我道行深，五感敏锐，还是听到了谢昀低声呢喃出的一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