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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如今，为了我的儿子，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舍得。

4

宣儿躲在房间里哭个不停。

“娘，那个坏女人说我是野种……可是，我有爹爹的……”

后来，他抱着我给他缝的小布老虎睡着了，我却一夜无眠。

我开始偷偷变卖当年母亲留给我的一些不打眼的首饰，换成银票。

我心里清楚，我必须走了。

第二天，我偷听到他与心腹副将的对话。

副将忧心忡忡：“将军，那对母子……毕竟是您的骨肉，如此处置，是否……”

陆昭寒的语气冰冷如刀。

“当年若非醉酒将她错认成柔儿，怎会有这个孽种。”

“留着她们母子，不过是听了道士的话，用他们的命格，为柔儿挡一挡煞气罢了。”

“一个战利品，一个孽种，难道还真当成主子了？”

我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原来如此。

原来我和宣儿的存在，不过是为他心上人挡灾的幌子。

我开始日日诵经，烧香拜佛，在院里的小佛堂为他祈福。

下人们都笑我痴傻，以为我想用这种方式挽回将军的心。

陆昭寒听说了，也只是轻蔑一笑，再也没来过。

更没看过儿子一眼。

我只是想，为他“洗净”满身血气，为宣儿积一点福德。

也为我们母子，求一条生路。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在我准备好一切，打算带宣儿离开的前一天，他突然发起高烧，浑身抽搐。

是惊风症。

我疯了一样抱着宣儿，求人去请府医。

却被告知，柔然公主不小心被猫抓伤了手，大惊小怪，将军把全府的医生，甚至连宫里的御医都请了过去。

看着宣儿惨白的小脸，我拼命派人去求陆昭寒，求他分一个大夫过来救救宣儿。

许久，派去的人才回来，带回他冰冷刺骨的话。

“苏窈又在装什么可怜？宣儿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有事？”

“柔儿被惊吓过度，正在危急关头，你为了争风吃醋，又想耍什么手段？”

我喉咙里涌上一股血腥味，眼前阵阵发黑。

我被一阵灭顶的绝望淹没。

我以为宣儿会哭闹，却不料他烧得迷迷糊糊，异常平静地看着我。

“娘，爹爹这次是真的不要宣儿了，对吗？”

他懂事地笑了笑，虚弱地抬起小手，想帮我擦掉眼泪。

“别哭，娘……那宣儿，也不要爹爹了。”

我心如刀绞，最后，我从贴身的暗袋里，摸出了一块刻着家族徽记的令牌。

这是我最后的退路。

我叫来唯一信得过的老嬷嬷，将令牌交到她手里。

“张嬷嬷，求您，拿着这个去城南‘苏记’绸缎庄，找他们的掌柜，无论如何，请一位城外的神医过来！”

我抱着越来越虚弱的宣儿，望着窗外柔儿院落里灯火通明的喧嚣。

陆昭寒，既然你那么爱她们，我和儿子成全你们便是。

我悄悄收拾好早已备下的行囊，只等天一亮，便带宣儿彻底离开这座囚禁了我六年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