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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6

家里空荡荡的，安静得可怕。

所有属于我的痕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仿佛我从未在这里生活过。

他一步步走进去，心跳越来越快。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客厅的茶几上。

上面并排摆着两样东西。

一份是他前几天果断签下名字的离婚协议。

另一份，是崭新的，盖着鲜红印章的，离婚证。

赵景舟第一次感觉到脱离掌控的恐惧。

女儿念念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下楼，怀里还抱着我送她的生日礼物，那只毛茸茸的小熊。

她看到站在茶几前的赵景舟，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爸爸”，然后目光被桌上那抹鲜红吸引。

她走过去，小手好奇地拿起那本崭新的离婚证。

“爸爸，这就是许阿姨说的，妈妈和爸爸离婚吗？”

“那许阿姨，是不是可以当我的妈妈了？”

赵景舟的身体猛地一僵，生平第一次，对女儿发火。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赵念念，你的妈妈只能是温时语！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念念被吓得浑身一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滚滚而下。

她含着眼泪怯生生地看着他，忽然小声说：“我想妈妈了，妈妈看到念念哭，会抱抱我。”

女儿的哭声狠狠扎进赵景舟的心脏。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目光最后落在那盆早已枯黄的兰花上。

而后下意识地伸进口袋，指尖触碰到的，是两张硬质的卡片。

那是他托了无数关系才买到的画展门票，我最喜欢的那个画家的画展。

他本想，给我一个惊喜。

可现在，惊喜还在，我却已经用最决绝的方式，宣判了他的出局。

赵景舟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网去找我，几乎掀翻了整座城市。

却没有得到我的任何消息。

我注销了所有的社交账号，换了手机号。

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不曾在他生命里出现过。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女儿的哭闹。

他第一次发现，那个他以为温顺、安静的女人，才是这个家唯一的定海神针。

而我已经出了国，来到普罗旺斯，准备重新进修美术。

7

又是一周过去，赵景舟依旧没有我的任何消息。

他推开别墅大门时，整座城市的人脉网络已经动用到了极致。

客厅里没有开灯，巨大的落地窗映着他疲惫的身影。

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跑动声，念念光着脚冲下来，眼里还带着一丝未散的睡意和期盼。

“爸爸，你找到妈妈了吗？”

孩子的童音清脆，却紧紧敲击着赵景舟的心。

他喉结滚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地看着女儿。

希望在念念眼中一点点褪去，变成了巨大的委屈和悲伤，她嘴巴一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许知夏提着礼盒站在门口，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担忧。

她看到哭泣的念念，连忙走进来，将公主娃娃塞到念念怀里。

“念念乖，不哭，你看许阿姨给你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