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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要不是看你当时有点钱，谁乐意沾上你这身腥！早知道你这么不经用，还不如让你当初直接死在车里！”

清禾如遭雷击，僵在原地，连咳嗽都忘了。

砚之似乎觉得还不够，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那话语却恶毒得淬冰：

“对了，忘了告诉你，咳血是番茄汁而已，肺纤维化花点钱弄张假诊断报告，还不简单？”

“你…你…”清禾浑身开始剧烈颤抖，手指着他，说不出一个字。

“不然怎么让你死心塌地掏钱掏心掏肝啊？蠢货！”

砚之嗤笑一声，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向路边一辆早已等候的黑色轿车。

车灯闪过，照亮清禾彻底崩溃扭曲的脸。

她猛地喷出一口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像一条被抽干了所有价值的破布口袋。

砚之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轿车绝尘而去。

我站在窗口，冷风吹拂着我的脸。

心里没有任何波澜，没有同情，没有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

真相竟然如此丑陋又可笑。

她为了一个谎言，几乎榨干了我的一切。

楼下，清禾像死了一样躺在地上，只有偶尔的抽搐证明她还活着。

我关上了窗，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砚之最后那句话带来的震荡。

假的。

全都是假的。

那么，清禾所谓的救命之恩，当初那场车祸，真的只是意外吗？

渊先生，他是不是早就知道？

10

我再见到清禾，是在三天后的廉价出租屋里。

是渊先生给了我地址。

门没锁，一推开门，一股混杂着霉味和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清禾蜷缩在墙角一堆脏污的被褥里，整个人瘦脱了形，眼窝深陷，皮肤蜡黄。

听到动静，她浑浊的眼珠艰难地转动，看到是我，瞳孔里骤然爆发出最后一点光。

她手脚并用地想朝我爬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

“景洲。”她嘶哑地，破碎地挤出我的名字，伸出枯枝般颤抖的手。

“错了，我错了！救救我……”

她认错了，可惜，太晚了。

我站在原地，没靠近一步，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救你？”我轻轻重复，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用什么救？用我剩下的寿命？还是健康？”

她像是被刺痛，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蜷缩成一团，像个可怜的虾米。

“砚之骗了我，他骗了我！那车祸……”

她喘着粗气，眼神因为恐惧而放大。

“是他动了我的刹车，他想我死，没死成就演了出救我的戏……”

真相终于彻底撕开，血淋淋的，丑陋不堪。

她为了一个处心积虑要杀她，失败后又演戏骗她的男人，榨干了她丈夫的命。

多么讽刺。

我听着，心里却像结了冰的湖面，砸不进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