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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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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一场小规模但肃穆的葬礼在京郊的墓园举行。

我为我的儿子，顾念，举办了告别仪式。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面无表情地站在小小的墓碑前。

我的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整个人枯槁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陆离陪在我身边，沉默地为我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遮挡着阴沉天空中飘落的细雨。

就在仪式即将结束时，一辆车疯狂地冲到了墓园门口。

顾晏臣连滚带爬地从车上下来。

他冲破了陆家保镖的阻拦，疯了一样跑到了墓碑前。

当他看到墓碑上那张熟悉的，带着稚气笑容的黑白照片。

以及上面镌刻的名字时，他彻底崩溃了。

“不……这不是真的……”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泥泞的地上。

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块冰冷的石头，“你们在演戏！你们都在骗我！”

他猛地转向我，双目赤红，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沈薇！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你为了报复我，连这种假葬礼都办得出来？你把他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他想冲过来抓我，却被陆离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

“顾晏臣，”陆离的声音冷得厉害。

“这里是孩子的安息之地，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撒野。”

顾晏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陆离狂笑，“他是我的儿子，我没资格？”

“你这么护着沈薇，你是不是早就跟他……”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打断了他污秽的言语。

是我打的。

我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顾晏臣，”我看着他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声音平静得可怕。

“从你亲手摔死他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他的父亲了。”

“现在，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儿子最后的安宁。”

我的平静，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哭喊都更能刺痛他。

他呆呆地看着我，又看看那块墓碑。

眼中的癫狂慢慢被一种更深的绝望所取代。

他终于意识到，我那天说的话不是在骗他。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儿子，真的被他亲手杀死了。

而他，正在参加自己儿子的葬礼。

“啊！”

他发出一声痛苦到极点的嘶吼，双手疯狂地刨着墓碑前的泥土，想要把那个小小的棺木挖出来。

“假的！都是假的！安安没死！他没死！”

陆离的保镖一拥而上，将这个彻底疯癫的男人死死按在地上，拖了出去。

他的哭喊声、哀求声、咒骂声在雨中渐渐远去，最后只剩下墓园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他被拖走的方向，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边的空洞。

我转过身，对陆离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