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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苏春兰举着瓶子的手僵在半空。

奶奶走到她面前，眼神痛心又决绝：“剩下的两万二，我棺材本里给你垫上。”

苏春兰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但是！”奶奶的声音斩钉截铁，“这钱，是我借给你的！不是白给的！你得给我写欠条，以后一分一毛，都得还回来！还有，”

奶奶的目光扫过她和闻讯赶来的王强，

“你们两个，从今往后，给我老老实实做人！再敢沾赌，再敢动歪心思害人，我第一个不认你们！”

“你们的赌债，自己想办法还！该给人磕头认错就磕头，该打工还债就打工，谁也救不了作死的人！”

苏春兰看着奶奶，又看看周围鄙夷的目光，最后目光落在那瓶农药上，她哇地一声大哭。

“妈……妈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

她扑过去抱住奶奶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奶奶闭了闭眼，长长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背：“知道错就还有救……记住今天这个教训吧。”

人群渐渐散去。

我默默上前，和妈妈一起扶住奶奶。

9

最终，奶奶拿出了她的积蓄，替苏春兰补齐了剩下的两万二，并坚持让苏春兰打了欠条。

王强和苏春兰把卖包，卖首饰的钱，还有估算的修车费，一分不少地还给了我。

他们没有再来我家，只是托奶奶带话，反复地说着对不起。

表妹婷婷把舞蹈班退了，也把那个用我包换来的新手机还给了我。

我没要，让她自己留着用，只是认真地对她说：

“婷婷，记住，钱要靠自己努力去挣，花起来才安心，才硬气。别人的东西，再好也不能惦记。”

一个月后，我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水，碰到了苏春兰。

她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超市保洁服，正费力地擦着冰柜。

头发剪得很短，乱糟糟的，脸上没了往日那股蛮横的戾气，只剩下深深的麻木。

看到我，她动作明显僵了一下，迅速低下头，几乎听不见地嘟囔了一句：“小雅……”

“嗯。”

我点点头，付了钱，拿着水离开了。

没有多余的话。

走出便利店，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

手机响了，是出差在外的李哲回来了，发来的微信：

“老婆，晚上到家！想死你了！新单子搞定必须庆祝，火锅走起？你最爱的那家！”

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回了个：“好呀！等你！”

后来奶奶跟我说：“一家人，吵归吵，闹归闹，可做人啊，得讲良心，得有道线。线那边，一步都不能踩过。”

我懂奶奶的意思。

有些脓包，必须挑破才能好。

有些错，只有疼了才会记住。

回家的路上，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妈，周末去看看外婆吧？我买点她爱吃的软点心。”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带着笑意，轻快了许多：“好啊，我正想跟你说呢，我买了新鲜的绿豆糕，你外婆就好这口。”

微风拂过梧桐树，落叶微风，心情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