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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第2页）

第二天晚上，一家人又坐在饭桌前。

桌上有四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

我妈想缓和关系，给我夹菜：“月月，昨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妈也是急了。”

我吃了一口菜，跟平常一个味。

“妈，我有件事要跟您说。”

“啥事？”

我妈放下筷子，“你还在生妈的气？”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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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平平地放在桌子中间。

“三年前您借我的二十万，该还了。”

饭桌上的空气停住了。

我妈盯着那张复印件，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我爸的筷子悬在半空，林阳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那张纸。

“这……这是啥？”

我妈的声音在抖。

“您当年亲手写的借条。”

我的语气很平，“约定了三年还清，现在已经过期了。”

“月月！”

我妈猛地站起来，“那是你孝敬家里的钱！什么借条不借条的！”

“孝敬？”

我拿出手机，点开借条原件的照片，“那您当初为什么要写？您当时怎么说的？『妈保证，以后加倍还你』，『等妈有钱了，一定好好补偿你』。”

林阳开了口：“姐，你搞什么？那房子是我住，但那是我们家的事。”

我转头看他：“家的事？这个家什么时候想过我的事？”

“你……你这个白眼狼！”

我妈指着我，手指哆嗦，“我养你这么大，你现在跟我算账？”

“算账？”

我笑了，“妈，您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教我的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是您的原话。”

我爸终于出声了：“月月，你妈也是为了这个家。再说，你弟弟现在也没钱……”

“爸，我没找弟弟要。借条上写的是妈，我只找她。”

我收起手机，“您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钱。一个月后收不到钱，我就走法律程序。”

“法律程序？”

我妈的声音尖了，“你要告你妈？你是不是人？”

“是您先写借条，也是您先搅黄了我的工作。”

我站起来，声音没变，“是你那碗鸡汤，让我决定把这些年的账都算清楚。”

我转身回房间，拉开衣柜，收拾东西。

身后是我妈的哭喊：“我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对我？你的良心呢？”

拉上行李箱拉链的声音很轻，但在我听来却格外响亮。

我拖着箱子走到门口，回头扫了一眼饭桌。

我妈瘫在椅子上，满脸是泪；我爸低头抽烟，烟灰掉了一桌子；林阳盯着那张复印件，脸色发白。

“我在朋友那儿住一阵。钱不到账，我不回来。”

箱子的轮子在地上滚，声音越来越远。

身后传来我妈更响的哭声，还有一个东西摔碎的声音。

我没回头。

有些账，总得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