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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演武惊雷（第1页）

青云宗·外门演武场，晨钟撞过七响，云影在青石板投下鱼鳞般的碎光。

林浩把杂役灰袍下摆随意塞进腰带，袖口油渍未干，手里却提着一把刚从柴房顺来的竹扫帚。人群自动分开一条缝，像看一只误闯鹤群的麻雀。

高台之上，柳乘风抱臂而立，雪衣银纹，剑未出鞘已有霜意。长老宣布“外门挑战内门”的最后一签，竹签上赫然刻着“林浩”二字。众目哗然——杂役对上真传，无异于羊入虎口。

柳乘风唇角勾起：“我若用剑，算我欺你。十招之内，只以指风。”

林浩抬眼，眉心灰纹在日光下淡若无痕：“十招太多，一招就够。”声音不高，却清清楚楚滚过全场。

第一招。

柳乘风并指如剑，一缕青罡射出，破空声尖锐如哨。林浩竹扫帚横挥，帚尖炸开灰雾，像一张软绵巨网，将青罡兜头吞没。雾散时，罡风已消弭无形。看台上一片倒吸凉气。

柳乘风笑容微敛，足底石板崩裂，第二指携冰霜劲力直取林浩咽喉。灰雾再涌，凝成一面拇指厚的镜盾，“叮”地一声脆响，指风折射，竟反向袭向柳乘风自已。柳乘风仓促侧身，鬓边一缕黑发被切断，悠悠落地。

第三指未出，柳乘风已拔剑。剑名“寒蝉”，出鞘时霜雪骤生，台面结出薄冰。林浩丢掉半截扫帚，掌心灰雾凝为尺许短刃，形状古朴，无锋无刃，却像能割开目光。两人相隔三丈，气机相撞，卷起细碎的冰屑与尘沙。

柳乘风踏雪而来，剑光织成白瀑。林浩不退，短刃斜挑，灰雾顺着剑光逆流而上，如蛇信探入冰霜深处。刹那寂静，紧接着“咔嚓”一声裂响，寒蝉剑身浮现一道灰黑裂纹，从剑尖蔓延至剑格。柳乘风虎口渗血，面色终变。

林浩轻声道：“第四招。”

灰刃消散，他抬手一指点向柳乘风胸口。灰雾凝为一线，瞬透护l灵罡，停在柳乘风心前一寸，悬而不发。柳乘风唇色发白，额上冷汗滚落，他清晰感觉到，只要那线灰雾再进一分，自已心脏便会被吞噬得连血沫都不剩。

全场鸦雀无声。高台长老席，戒律长老霍然起身，眸中精光暴涨：“住手！”声音未落，人已掠至场中，大袖如铁壁，卷向林浩手腕。

灰雾骤敛，林浩收指垂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恭恭敬敬行了个杂役礼：“多谢师兄赐教。”

柳乘风怔立原地，手中寒蝉裂纹蔓延，终于“当啷”一声断成两截。冰霜散去，演武台中央，只剩一道笔直的灰痕，仿佛连日光都被那道痕迹吞噬了颜色。

钟声再响，却掩不住记场压抑的呼吸。戒律长老深深看了林浩一眼，袖中指尖微不可察地颤抖。

林浩转身下台，人群如潮水退开。他抬头，看见李老站在最远端的阴影里，木杖轻点地面，眼神复杂。灰雾在林浩指尖悄然散去，却在他心底卷起更深的漩涡——

那一瞬，他听见了珠子的心跳，与自已的心跳，通频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