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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火炮阵地的指挥官怒吼着挥下红旗。洪熙大炮与佛郎机炮同时轰鸣,炮口喷出的火光在雾中亮起一团团橘红,炮弹呼啸着越过明军头顶,砸进瓦剌骑兵的后续队伍里。
最可怕的是新研制的开花弹——这些裹着硫磺与石灰的炮弹落地即炸,黄色的烟雾腾起时,无数灼热的颗粒飞溅开来,粘在瓦剌人的皮肤上,瞬间烧出密密麻麻的燎泡。
“啊——”有个骑兵的脸颊被硫磺颗粒灼伤,他惨叫着去抓,却把脸皮抓得血肉模糊。石灰粉钻进眼睛里,让他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战马在一旁焦躁地刨蹄,却不敢靠近那团刺鼻的烟雾。这种看不见的杀伤力,比刀砍箭射更让人恐惧,瓦剌骑兵的冲锋势头顿时滞涩下来。
也先在北岸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明军有火器,却没料到厉害至此。可当他看到有数百名怯薛军已冲破火力网,冲到明军大营的栅栏外时,又咧嘴笑了——那些汉人火器再厉害,总挡不住骑兵近身搏杀。
“加把劲!冲破营寨,赏酒十坛!”他对着南岸嘶吼,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南岸的朱瞻基却异常平静。他站在高台上,看着栅栏外挥舞弯刀的瓦剌骑兵,对身边的张辅道:“该让骑兵登场了。”
“撤!”明军阵中响起撤退的号角。火炮兵和火枪兵在步卒方阵的掩护下缓缓后退,盾牌手组成的人墙像移动的堡垒,一步步将战场中央空了出来。
“取我的狻猊盔来!”朱瞻基的吼声穿透战场的喧嚣,亲卫捧着头盔疾步上前——那盔上的狻猊兽首张着巨口,獠牙闪着寒光,额间的红缨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接过头盔扣在头上,甲片碰撞的脆响里,黑金甲胄反射出冷硬的光,与身后三千淮军重骑的铁甲洪流融为一体。
“今日之后,世上再无汉人不善骑战之说!”朱瞻基横握马槊,矛尖斜指地面,鎏金的矛缨垂落如血。胯下的白马人立而起,长嘶声响彻黄河滩涂,仿佛在呼应主人的豪言。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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