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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妇人,看起来五十出头年纪,红衣绿裙,精神头极好。
沈药是知道她的。
镇国公的正室妻子,也就是裴朝的生母。
姓袁,是望京出了名的好事儿,到处打听,很爱传小话。
上一世,沈药在东宫,与谢景初的那些事儿,正是仰仗着这位袁娘子,才得以传遍整个望京。
这会儿见了她,沈药内心抵触,攥紧了袖中的手指。
周舅母倒是热情:“方才银朱姑娘去了晚香堂,将王妃的话都告诉我了!皎月,来,给你嫂嫂磕个头,多谢她。”
沈药皱眉:“为何要磕头?”
周舅母笑道:“宫里边的诗会,这是多大的事儿,若不是王妃恩典,这好事儿哪里落得到我这不成器女儿头上!这个头,得磕!”
说着招呼薛皎月,“你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啊!”
薛皎月还是低着脑袋,闷闷走上前来,依言就要往地上跪。
那袁氏就在边上瞧着。
“慢着!”
沈药打断了她们。
今日薛皎月若是真跪下去磕了这个头,只怕是明日望京便要传遍了,说她这个靖王妃架子大那都是轻的,多半要牵扯到谢渊身上。
这也是沈药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也不知道周舅母这是故意给她下套,还是她的脑子压根没想到这一点?
“既然叫我一声嫂嫂,带着去个诗会那也没有什么,这都要磕头,舅母这是为难我呢。”沈药嗓音偏淡。
周舅母一愣。
沈药视线落到袁氏身上,摆出疑惑模样,“不知这位是?”
“她啊,是镇国公的发妻,姓袁,”周舅母自来熟似的介绍起来,“今日可是特意来拜见王妃。”
沈药了然,“原来是国公夫人。快快请坐。青雀,上茶,要陛下赏赐的龙井。”
又补充:“前些时日我进宫给五公主庆生,正好得了陛下的赏赐。”
袁氏笑着恭维:“陛下这是爱重王爷,也爱重王妃呢。”
沈药微笑:“国公爷不也都是陛下的栋梁之才?五公主生辰宴那日,我还碰巧见到了小公爷,出落得实在是一表人才,也不知道许了人家没有?”
一说起儿子的婚事,袁氏便是发愁,“他就是个一根筋的混世魔王!要么嫌人家长得不好看,要么嫌弃人家品性不好,老大不小了,院子里连个通房都不肯要,我可真是每日都在发愁啊。”
面对这种对话,沈药自然有万能的接话句子:“只是缘分没到,要是缘分到了,他可比你们都急着成婚。”
袁氏听得舒心,笑着接过了青雀奉上的茶水。
沈药不着痕迹地打量她,思索着这位国公夫人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便见袁氏浅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张口说道:“听说,昨日城北大营,闹出了好大一件事。”
“城北大营?”周舅母面露惊讶,说着还瞄了沈药一眼,“那不是王爷昨日去的大营吗,出什么事了?”
沈药:……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也配合地问了句:“是啊,我也想知道,昨日城北大营究竟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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