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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一切摆设,浴桶,纱帐,屏风,尽付风月,师萝衣纵然不太懂,也能隐约觉得不对劲。
但她并不会因此恼火狐狸,真正让她气炸的东西,是夜风吹进来的那一刻,她盯着墙壁,吸了口气。
只见暗阁旋钮前,半遮半掩着一张栩栩如生的避火图。
它被狐狸做成了刺绣,平日不细看看不见,但若夜间有风,纱帐翻飞起来,就能看得真切。
刺绣图中,女子衣衫半退,玉腿抬起,男子压了上去。
这东西细致地以黄金为线,玉石为轴。
绣娘很是废了功夫,换作旁物,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卞翎玉见师萝衣瞪大眼睛看着一处,他也跟着看了过去。
上次卞翎玉来看屋子是白日,晴朗无风,并没有看到还有刺绣图。
狐狸小气得紧,卞翎玉让它更换,它一心去找师萝衣告状,也没说明白。
今夜院子里吹着风,春夜的风带着冰莲的清香,吹开了红色纱帐,露出帐后的无边春色。
师萝衣见卞翎玉墨灰色的眼眸也盯着那张图,她几乎眼前一黑,深吸了一口气,笑不出来:“如果我说不是我让这样布置的,你、你信吗?”
他转头来看她。
眼里仿佛跳跃着烛光,少年喉间滚了滚,不言不语。
更让师萝衣焦灼的是空气里弥散的熏香,她就算先前没有觉得异样,如今看见刺绣图,也明白这绝非什么好东西。
她再也坐不住,嘱托道:“你等等我。”
她几乎飞奔过去,揭下了那套刺绣,不敢细看,揉了几下塞进柜子里。
又在屋子里找到了熏香,把它熄灭。
做完这一切,师萝衣出了一层冷汗,手上沾着香灰,心里拔凉。
狐狸应当没有坏心,可是熏香是仙人之物,她不知道对凡人会有什么作用。
她忐忑地回去,查看卞翎玉的情况:“卞翎玉,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卞翎玉垂着眸,师萝衣看不见他的眸色。
眼见他苍白的脸颊泛起潮红,简直想把狐狸捉过来揍死为止。
她急得伸手去碰他额头有没有不适,卞翎玉皮肤有些烫,师萝衣心里不放心,决定去找山里懂医理的精怪过来看看。
她的手才松开,手腕就被人握住。
师萝衣困惑道:“卞翎玉?”
卞翎玉抬起眸,师萝衣终于看见了他的眼睛。
少年眼瞳漆黑,直直地注视着她。
仅仅一个眼神,她就已经觉得不妙。
有的事情虽然发生得懵懂,可师萝衣如今好歹已通人事。
两人对望片刻,他的手越来越紧,道:“可以吗?”
他说的并不直白,但师萝衣莫名听懂了。
师萝衣睁大眼睛,头皮都快要炸开,他喝醉了,盖头可以给他掀着玩,但这种事哪里行啊?卞翎玉现在不清醒,若再来一次,还是在中了药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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