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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见大娘神色紧绷,忙从兜里摸出几颗大白兔奶糖递过去。
她打小就有随身带糖的习惯——前世做实验时常忘了吃饭,低血糖犯得多了,这习惯便刻进了骨子里。
大娘乐呵呵接过去揣进兜里,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赵老四年轻时在供销社上班,经媒人介绍娶了个外地媳妇。
村里摆过酒没过一个月,那女人就以做大生意为由,卷走了他所有积蓄。
这事让他成了村里的笑柄,后来他索性卖掉供销社的工作,回村专心养猪养鱼。
日子刚有起色,经不住媒人撺掇又续了弦。
这媳妇倒没骗钱,却把坏心思都搁在了赵老四病重的老娘身上。
趁他忙着猪场不在家,不仅克扣老人吃食,逼老人伺候自己,寒冬腊月竟让老人睡在门口守门。
赵老四撞见那幕时红了眼,当场就把人休了。打那以后,他对女人便只剩厌恶了。
“怪不得呢!”顾瑶恍然大悟。
难怪刚才赵老四宁愿放着生意不做,也不肯把猪下水卖给她,源头竟是这桩心病。
“谢过大娘了。”
“客气啥!”大娘揣着奶糖乐颠颠往家走,估摸着是急着给孙子解馋。
“妹子,这情况”李自强凑过来,眉头拧成个疙瘩。
赵老四这是打心底里不信女人,想从他这儿买猪下水,怕是难如登天。
顾瑶摊摊手:“只能等他回来再试试了。”
她能治病,却治不了这根深蒂固的厌女心结。
她转头看向李自强,语气里带着无奈:“赵老四这坎,怕是不好过。”
李自强叹气,换作是他,被人骗光家底又遇着苛待亲娘的恶媳,心里能不窝火?
对女人有怨气也确实难免。“要不就算了?附近村子再转转,总能有门路。”
顾瑶没应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
她不是执拗,只是眼下这猪下水,实在太关键了。
正琢磨着,院门外传来沉实的脚步声。
赵老四扛着半袋饲料回来,黝黑的脸上沾着泥点,见顾瑶还在,眉头瞬间拧成疙瘩,眼神里的排斥毫不掩饰,径直就往院里走。
“赵哥。”顾瑶起身,声音平静,“我想再谈谈猪下水的事。”
赵老四脚步一顿,回头看她的眼神像淬了冰:“说了不卖给你,听不懂人话?”
“我知道你有顾虑,”顾瑶耐着性子解释,“但我是正经做生意,价格公道,每天一结绝不拖欠。”
“钱?”赵老四嗤笑一声,嘴角勾着嘲讽,“当初骗我的那个,也这么说。女人的话,信不得!”
话音落,“砰”地一声关了院门,将顾瑶的话和身影一并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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