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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是顾长庚。

沈菱歌疯狂挣扎哭喊，却被他死死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将一切付之一炬！

而沈菱歌的心，也随着这场大火，一寸一寸，燃成灰烬。

火熄灭，雪仍在下，眼前只剩一片废墟。

没了，都没了……

她所有的亲人都没了。

沈菱歌早已不在挣扎，只有黑黝黝的眼珠倒映着荒凉的宅院。

顾长庚终于松开她。

沈菱歌缓缓爬起身，看了半晌，转身望向顾长庚，忽的绽出一抹艳丽至极的笑。

“你不是一直想杀了我吗？”

“动手啊。”

“动手啊！”

她终于不再卑微地称呼他为陛下，在这世间只剩她一人以后。

顾长庚看着那笑，心口几乎无法喘息！

“别笑了！”

雪落在沈菱歌眼睫上，将眼前人遮蔽得模模糊糊。

她笑得越发灿烂，也越发疯癫。

“顾长庚，如果可以选，当初我一定将从父皇手中求来的解药换成见血封喉的毒药，好让你死的更快些！”

顾长庚再听不下去，伸手扼住她的喉咙，眼眸骤然猩红：“朕让你别笑了！”

窒息让沈菱歌终是再笑不出。

顾长庚见状，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松了手。

沈菱歌蓦地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血，从她口中涌出，给白雪染上刺目的红。

顾长庚将微抖的手藏入袖中，冷然道：“看着她，关起来！”

雪下了三天三夜，停的那天刚好是除夕。

沈菱歌被姚文淑从小屋带出，强行换上曾经的公主华服。

挣扎间，沈菱歌被按在铜镜前，撞得头破血流。

姚文淑见了，捂嘴笑道：“听闻你在之前宫宴上，一支舞使得陛下龙心大悦，今日，便再献上一曲吧！”

看着镜中华服的自己，沈菱歌好像听见了大嫂二嫂的声音。

“菱歌，过了今天就又大一岁了，可不能再孩子气了。”

“哈哈，菱歌真是越长越漂亮，不知便宜哪家的小郎君。”

沈菱歌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个笑。

浅浅的，像她真的还是个被宠爱的公主时一样。

她突然不再挣扎。

极平静地回：“好啊。”

……

除夕宫宴，正载歌载舞。

过了今天，便是天禄二年，堂下众臣志得意满，随着曲子觥筹交错。

唯有顾长庚神情冷漠，俯视底下一片喜气洋洋。

去年除夕，他亦是堂下一人，若不是沈氏末帝赶尽杀绝，此刻，他应当已是驸马……5

猛灌一杯酒，顾长庚使劲晃了一下头，想把脑中这几天总不时出现的身影去掉。

突然，殿前一阵喧哗。

顾长庚一抬头，就见一身红衣，一步一步登上殿中高台！

沈菱歌缓缓环视满堂华彩。

去年除夕，父皇还牵着她的手一起看了烟火。

一切好像都在昨日，又像是过了许多许多年。

沈菱歌缓缓开口，声音虽哑却字字清晰：“新朝初立，本宫作为前朝公主，理当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