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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砚的怒火却烧得更旺,他俯下身,脸几乎贴着我的脸。
“孟娇娇,你怎么不去死?”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要是死在言以安手里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该被那个疯子折磨到死!”
我浑身一僵,停止了挣扎。
上一世,他也是这么说的。
一模一样。
一滴滚烫的眼泪毫无征兆地砸落,正好滴在他的手背上。
裴淮砚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一颤。
再看我满脸泪痕,他眼里的狠戾褪去,换上了几分懊悔。
“我……”
他松开了我的手。
手腕上,一道刺眼的红痕已经浮现,被汤汁泼到的腿上更是火辣辣地疼。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给你买药……”
我知道,他的关心,并非是因为爱情。
不过是因为,我自小跟他相识,他只是把我当普通妹妹而已。
他心里装着的,念着的,始终只有孟遂宁。
为了孟遂宁,别说是我的腿,就算是我这条命,他也能毫不在意地牺牲掉。
这一次,我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傻傻地在原地等他回来。
在他转身的瞬间,我也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店门。
裴淮砚,
上一世我为你撞得头破血流,
这一世,我不会了。
3
一周后就是婚期。
裴淮砚几乎住在了我家。
琴房里,他和孟遂宁四手联弹,音符流淌如水,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们,背影般配得像一幅精心装裱的画。
我站在门外,看着他们指尖交错,看着孟遂宁轻轻靠进他怀里,
她冲我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我转身离开,没发出一点声音。
深夜,我关掉灯,蜷缩进被子里。
敲门声响起。
“娇娇。”裴淮砚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而克制,“馄饨店的事是我不对。”
“我买了最好的烫伤药。”他顿了顿,“你开门,让我看看你的伤。”
我死死咬住唇,没吭声。
门外陷入沉默。
一秒,两秒……
直到一声极轻的叹息。
然后是脚步声,毫不犹豫地远去。
我闭上眼,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裴淮砚,别再可怜我了。
你和孟遂宁,本该是天生一对。
4
婚礼前最后一天的黄昏,
我蹲在花园里,用园艺剪刀细细修剪着向日葵的枝叶。
这是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高跟鞋踩在泥土上的声音咯吱作响,格外刺耳。
孟遂宁来了。
她双手抱在胸前,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我。
“孟娇娇,堂堂孟家大小姐,成天跟这些泥土打交道,丢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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