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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月自幼是在江南长大的,回京都的时候,已经五岁了。
那时候江百川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家里一穷二白,全靠苏宛如在江南料理生意贴补。
那时候周姨娘掌家,他们的日子全都过得紧紧巴巴。
偏偏江心月吃的穿得都是好的,长得也白胖粉嫩。
江书安忘不了那一年出现在家门口的那个穿着水粉色小襦裙,梳着两个小抓髻的小女孩。
她精致漂亮得让一身粗布衣裳的他们生出了几分自惭形秽。江心月是娘亲唯一一个用心去照顾,带在身边的孩子。
而他们其他三个,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娘亲,更别提会有娘亲亲自给梳头、置办衣裳的机会!
江书安打从心底讨厌江心月,甚至恨她。
可江心月一点都不懂他们对她的恨,甚至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哥哥们。
那时候江百川几乎把苏宛如赚来的钱都拿来打点仕途,家里穷得没有丫头婆子。
江心月小小年纪,就被周姨娘支使去洗衣裳。
江书安爱穿白,为了保持干净,他基本隔天就会把衣裳丢给江心月。
江心月总是洗得很认真,哪怕冬天冻伤了手也总是笑眯眯的。
她跟在他们的身后跑来跑去,不管他们怎么对她冷言冷语,都会紧紧地粘着他们,讨好他们。
只盼望他们能够看她一眼。
可现在她却是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了。
江书安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块,让他觉得怅然若失,空荡荡的。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了
“大哥,姐姐定然是故意忽视咱们的,”江柔儿拉了拉江书安的袖子,道,“只有这样,才能引起大哥的关注。”
“哼,她以为自己卖弄个小聪明,咱们就能关注她,喜欢她了?作梦!”江文玉狠狠啐了一口。
“心月向来任性,咱们不要理她,等她自己讨个没趣,就会巴巴地过来找咱们了。”江清云冷哼。
“心月毕竟是咱们的妹妹,”江书安叹了口气,道,“下个月是爹爹生辰,也把她叫回来,一家人团团圆圆吃个饭吧。”
什么?!
江柔儿气得双手紧紧地绞住了袖子。
该死的江心月,竟然敢跟她抢大哥的宠爱!
还妄想回江家,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
“这位小娘子,是来找郎君,还是来听曲儿的?”“醉花楼”的妈妈笑眯眯地迎了上来,手中的帕子往江心月的身上一撩,香粉呛得江心月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远点。”无言伸手便将妈妈推到一边。
妈妈虽然丰腴,但也差点被无言推个跟头,气得掐腰瞪着无言:“哟,这是小娘子带来的?下手这么重,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江心月微微地笑了笑:“砸场子倒不可能,我总不能砸自己的场子。”
说着,她拿出了周何儒写的文书,和官府的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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