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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月指尖一颤,险些碰翻药碗。
才多久不见,翠儿瘦了一圈,可见自己被接回候府后,她在庄子上没少吃苦。
她强忍酸楚,故作平静地抬手。
“起来说话。”
翠儿抹着眼泪起身,突然瞪大眼睛。
“姨娘怎么瘦成这样?”
她伸手就要去碰沈昭月凹陷的脸颊,又在半空硬生生停住。
“定是那些丫鬟不会伺候......”
李嬷嬷在门外重重咳嗽。
“咳咳!”
翠儿立刻噤声,乖觉地退到一旁。
“人给你带来了。”
李嬷嬷迈进门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这丫头在庄子上还算本分,侯爷那边老奴也禀过了。只是......”
她突然压低声音。
“姨娘需记得自己的身份。”
沈昭月温顺点头。
“嬷嬷放心,我明白。”
翠儿端着晚膳进来时,沈昭月正对着窗户发呆。
她故意让翠儿看见自己红肿的眼睛和凌乱的发丝。
“姨娘好歹用些粥......”
翠儿小心翼翼地说。
沈昭月摇摇头,声音虚弱。
“没胃口......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等翠儿退下后,沈昭月立刻从床上坐起,眼神清明。
她知道翠儿一定会去向裴霁舟汇报她的“崩溃状态”,这正是她想要的。
三日后,李嬷嬷带着修复好的玉簪回来时,沈昭月几乎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
簪子被金线缠绕固定,断裂处几乎看不出痕迹。
“金玉阁的师傅手艺确实好。”
李嬷嬷将簪子递给她。
“姨娘这下可放心了?”
沈昭月接过簪子,手指不着痕迹地抚过某处。
果然,那里有一个几乎察觉不到的凸.起。
她眼眶一热,这次不是演戏。
“多谢嬷嬷。”
待屋内只剩她一人,沈昭月迅速从金线中取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纸条。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三日后酉时,候府后门。”
沈昭月趁着夜深人静时,将那些浸透药汁的帕子一一摊开,晾在窗棂下的阴影里。
夜风微凉,绢帕很快干透,只余下一层薄薄的褐色痕迹。
她蹲在炭盆前,指尖捏着火折子,火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眼底一片冷寂。
“姨娘,您还没歇下?”
外间传来翠儿迷糊的询问。
沈昭月指尖一颤,火苗险些烧到袖口。
她迅速将帕子和纸条丢进炭盆,低声道。
“怀着身子体弱,总觉夜里有些冷,烧些炭暖一暖。”
翠儿“哦”了一声,脚步声又远了。
火舌瞬间吞噬了那些苦涩的证据。
她盯着那团渐渐熄灭的火,内心平静下来。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烧掉痕迹的同时,裴霁舟正在书房听着暗卫的汇报。
“沈姨娘这两日异常安静,按时进食服药,只在花园时遇到了大小姐,两人发生了口角,摔碎了一只发簪......”
暗卫单膝跪地,声音低沉。
“今日李嬷嬷带回的修复玉簪中藏有密信,月姨娘已经取阅并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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