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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程妄进来,夏蝉连忙退下。
程妄走到床边,目光扫过她膝盖上骇人的淤痕,又落到她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上。
“侯爷...”
季仪言挣扎着想下床行礼,被他抬手按住。
“不必。”
程妄在床沿坐下,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膝盖如何?”
“不...不碍事的...”
季仪言低下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是妾身的错...是妾身不该去打扰尚侧妃...妾身...妾身只是想着夫人说要多走动,尚侧妃...似乎不太喜欢妾身...妾身就想着...多去几次,好好相处,或许...或许就好了...没想到...惹得侧妃动了胎气...妾身...妾身罪该万死...”
她越说声音越低,充满了自责和惶恐,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锦被上。
程妄沉默了片刻伸出手,干燥温热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眼下冰凉的泪痕。
“你无错。”
他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尚氏性子急躁,你既非存心,不必过于自责。”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触感有些粗粝。
季仪言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怯怯地望着他,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侯爷...真的...不怪妾身吗?”
“嗯。”程妄收回手:“安心养伤,过几日,随夫人回忠节侯府贺寿。”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又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季仪言脸上的表情瞬间褪去。
她抬手擦掉脸上残余的泪痕,眼神清亮毫无波澜。
程妄的偏袒,比预想中更明显。
这份“恩宠”便是在告诉她,她可以更过分一些。
季仪言看向香炉,那里曾经燃烧过缠丝,甚至是贴身丫鬟清明放进去的。
试探程妄的心思固然重要,但她更想知道缠丝到底是谁下的。
她本来以为是尚岑竹,但万万没想到,尚岑竹竟也中了缠丝!
甚至,那缠丝下的时间更久。光那眉心的暗色就知道,起码已毒入骨髓。
到底是谁给她下毒?
缠丝刚中毒时并不明显,能够从表象看出来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看来,还要找时间试探一下季晴敏中没中毒。
季仪言指尖抚过膝盖的伤,蹙眉沉思。
倾翡院内,程妄走后尚岑竹终于忍不住,伏在刘嬷嬷怀里失声痛哭:“嬷嬷!他...他竟如此护着那个贱人!连一句重话都没有!我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刘嬷嬷心疼地拍着她的背低声劝慰:“我的好小姐,快别哭了,仔细伤了身子!男人嘛,尤其是侯爷这样的身份,三妻四妾总是难免的。他如今是瞧着那狐媚子新鲜,图个乐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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