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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接过那盒子,摊在手掌里,看着那蛊虫。
之前在剿灭江家的最初,他便想到,江云娆有一日会不会不翼而飞?
所以就从苗疆找了这蛊虫,盒子里的是母蛊,江云娆手腕上的那条特制的手链是子蛊。
那子蛊靠吸食佩戴者身上的微末血气为食,对人体倒是无害,就是这血气不能断。
若佩戴者死了,子蛊也就消亡了。
只要子蛊还在,那便说明人没有死。
子母蛊呼应,母蛊也不会死,甚至还会在子蛊靠近时,能辨别子蛊存在的大致方向,整个距离可覆盖大半帝京城。
裴琰从鹤兰因的房中出去,看着灰暗的天空,
江云娆应该是没有死的,她不会就这样抛弃自己,将自己留在那冰冷无情的至高之位上。
福康公公小心翼翼接过那锦盒:“皇上,和大人与其余几位翰林院大人有急事奏报。”
裴琰不再耽搁:“回宫吧。”
皇帝前脚离开鹤府,隐休便入了鹤兰因屋子里。
鹤兰因缓缓睁开眼:“她现在怎么样了?”
隐休摇摇头:
“府医说身上没什么要命的伤,就是人苏醒过来就混过去了。
府医还说,娴婉仪后脑勺有一个鼓包,用什么药都消减不下去,就是担心会有什么影响。”
鹤兰因眨了眨眼:“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去取下来。”
隐休的手缠着绷带,眼神有些低沉:
“主公,为何不告诉皇上,娴婉仪还活着呢?
婉仪娘娘毕竟是皇上的女人,她醒来也不会留在鹤府的,您这是何苦呢?”
鹤兰因靠在床上,虚弱的声色里透着一股无奈:
“我不替她做决定,等她醒来以后,让她自己做决定,还要不要留在皇上身边。
有人已经故意将那日秋月湖边的事情传开,说娴婉仪给皇上倒下的那杯酒里有毒,
虽然毫无证据,但她毕竟是江家女,皇上倾覆江家,她是有动机这样做的。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倘若就这样回去,只需一个江家女的身份,就能让她艰辛痛苦的过一生。”
隐休道:“属下是个只会打打杀杀之人,不懂那么多道理。但属下就是觉得,主公您这样太累了,还不如什么都不管。”
鹤兰因:“我们在林中的时候,她便说过。
入林子拿解药本就是希望渺茫,她没打算活着出去,
出去了,身份容颜不可更改,光是江家女这一个身份,就可以压住她一生。
难道要为了一份感情,在朝堂与后宫挣扎一生吗,与皇上彼此难受吗?”
隐休叹了叹:“所以主公不忍,提前入了林子,命令暗卫隐在暗处,等着替娴婉仪抢解药对吗?”
鹤兰因点首:“对,所幸那奇毒已解,性命倒是无忧了。
只是她探来的消息过于惊天,这些事情,待我重返朝堂,还要另做奏报,让皇上提前做应对。”
上林苑的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一月了,鹤府内宅深处的那位客人,在昨夜里,突然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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