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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他也没有靠近。
他们隔着人群、隔着风雪、隔着过往,谁都没有再试图打开那扇门。
她离开时乘了专车,透过车窗看向那人时,只见他仍站在原地。
车一拐弯,他的身影便被遮在灰色的雪幕后,再也看不见。
那晚她回到画室,坐在窗前想了很久,翻出一只已经很久不用的素描本。
翻开第一页,是她二十三岁那年画的林庭深。
那时她刚和他同居不久,他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她站在厨房门口悄悄画下那一刻的光景。
画中的他神情认真,眉眼温和,领口微敞,左手无意识地搭在膝上,另一只手拿着笔,额前的发被灯光染得发黄。
她画得极慢,连他手指的骨节都一笔笔描得细致入微。
画完的那天,她把那张画偷偷夹在他常看的文件夹里。
第二天,他把那张画装了框,挂在床头柜上。
他说:这是我这辈子最好看的样子!
她当时笑得眼睛都弯了。
她合上画册,轻轻叹了口气。
那幅画她至今没有丢。
可她也知道,它不会再有新的配图。
—
而在林庭深那边,他回到老宅后坐在书房一角,望着那盏旧灯发了许久的呆。
墙上还挂着那幅《浮光》。
他翻着手机,屏幕里是一张张她近年的画作截图,每一幅他都存了,一张不少。
有人嘲笑他痴,也有人劝他放下,可他从不听。
他记得她说过一句话:我不怕你不懂我,只怕你不想再靠近!
他是曾经不懂。
也是他自己一手把靠近的可能全部撕碎。
现在的他,什么都懂了,可她已经不愿意他再靠近。
他开始自学艺术理论,阅读她曾提到过的那些画册、批评、哲学、构图技巧。
他常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用红笔圈点书页,像个勤奋却迟来的学生。
他甚至开始自己尝试拿笔临摹,哪怕手笨拙得连基本比例都不对,也要一笔一划地画完。
周言看到这些,只是无奈地叹气:你知道她不会因为这些而回头!
林庭深没有停笔,只是轻声说:我知道!
可她曾经说过,爱一个人,要学会靠近她的世界!
我错过了太多,现在能做的,就只剩这些!
哪怕她不再让我靠近,我也要至少......能看得懂她在说什么!
周言没有再劝。
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林庭深不会再后退。
—
而苏蔓宁在展览结束后,收到一封信,是主办方转交给她的。
信纸干净,字迹熟悉。
不是林庭深的笔迹,是周言。
【苏小姐:
这不是替谁求情的信,我没有资格。
我只是想说,你过得很好,真的很好。
你没有被任何人毁掉,也没有在痛苦里沉.沦。
你活成了你最初想要的样子。
而他,如你所见,没有离开。
也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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