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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第1页）

第11章

11

我轻笑一声，不愿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的车票，拿着行李干脆去高铁站凑合一晚上，都比待在家里好过。

临走的时候，我妈才终于知道后悔。

她明白，我这一走，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拽着我的袖子，说道：

唤楠，妈错了。你别生妈的气了。

你好好读书，以后常回家看看。妈会对你好的。

而我爸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梗着脖子不肯朝我低头，瞪着我、威胁我，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他们拿捏的女儿。

我嗤笑一声，甩开我妈的手。

砰的一声！

彻底关上了房门。

上大学第一个月，我妈时常会给我发短信关心我、说弟弟现在为非作歹，别说首饰了，家里贵重一点的东西都偷去卖了，说很想我。

上大学第三个月，我爸更是破天荒地给我打了个电话。但我根本不想接。短信里说弟弟又把他打了，让我回来照顾他和妈妈。

上大学第二年，爸妈发短信求我回家，说弟弟已经满十四周岁了，犯了抢劫罪、故意伤害罪，被关到大牢里，说爸妈很想我、希望我给他们养老。

毕业那年，爸妈说想来看看我。在我们学校等了五个小时，我不愿意见他们，短信里一会骂我不孝，一会又跟我道歉。

工作三年后，我见了他们最后一面。

我爸头发花白，走路一瘸一拐，估计是被我弟打的。我妈穿着保洁的衣服，佝偻着身子。

面对他们的热泪盈眶，我显得很平静。

按照法律，这是我该付给你们的赡养费。这次是现金，以后每月会打到你们的卡上。

这是我们重逢后之间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年迈的父亲终于学会道歉，低声跟我说着：

对不起，唤楠。爸错了，爸妈对不住你。

我妈更是不舍地拽着我的衣角哭泣。

但我什么也没说，冷漠地抚开他们的手，扭头开车离开。

后视镜里，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试图抢夺他们本就不多的赡养费。他推开我妈，一巴掌将我爸掀翻在地，拿着抚养费扬长而去。

那是我弟弟。

我爸拼命追了上来，连同我妈，三个人打成一团。

我收回了目光。

我抬起手，擦干了泪，放下心里最后一丝对于家庭的期望。摸了摸头顶，那里还有当年被逼卖头发留下的陈年旧疤。

他们不是突然爱我了，而是意识到我长大有用了。

小鱼小鱼快快游，四面八方是自由。

这辈子，你们三个就相互磋磨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