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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巷词心映月痕
暮春的雨丝刚在青石板上织完最后一道水痕,煜明手中的信笺已被暮色染得半透。信尾“亥初时分,古渡头见”的小楷洇着墨香,落款是“旧友”二字,未署名却让他心口微颤——分明是三年前在姑苏酒肆偶遇的那位执灯画扇的女子,彼时她鬓间簪着半枝白梅,说“若得闲,可来锦溪镇寻我”,不想竟在这乍暖还寒的夜捎来邀约。
青衫未换,只将玉版宣与狼毫裹进竹笈,煜明踏着巷尾最后一丝天光出了客栈。古镇的暮色原是有层次的,先是檐角铜铃染了蟹壳青,接着河埠头的石阶浸成黛色,待他转过三曲石桥,古渡头的老樟树已化作浓墨剪影,唯有枝头悬着的两盏羊角灯,像坠在暮色里的两颗橘色星子。
一、暮霭轻笼古渡头
渡头的老船工正在收缆,橹声搅碎满河金鳞:“公子可是赴约的?那位姑娘已候在廊桥中。
收拾笔墨时,忽然发现石栏上不知何时落了片夜合花,花瓣上的露水在月光下晶莹剔透。他轻轻将花夹进诗稿,就像将今夜的时光,永远封存在这字里行间。水乡的夜,终将在黎明前隐去,但词心所至,处处皆是永不褪色的灯火与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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