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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真是太恶心了!”我才刚到房门口,母亲压抑而愤怒的声音就传入了我的耳中。
在我的映像中,母亲完全不像一个生在北京长在北京的北方人,反倒是温婉柔和,像一个典型的来自烟雨江南的小女人。母亲遇到气愤或难过的事,都是隐忍的,至多忍不住时低声哭泣,从不会这样大呼小叫。
父亲做了什么样的事才引来母亲这样大的反映?我忍不住躲在门外细听了起来。
“你就为了他抛妻弃子……我知道我当年不应该逼你,但……我除了这一点从没对不起你过,你怎能这样狠心……”说着说着,母亲嘤嘤低泣起来。
“我给过你机会的。”父亲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母亲悲戚的哭声引不来他半丝的怜惜。
“什么机会!天地可鉴,在你抛弃我之前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被怀疑忠贞,母亲忍无可忍地悲愤吼道。
“当年的事孰是孰非,我已经不想再提了。现在我只想说说天瑞认祖归宗的事。”父亲平静地打断话题,好似之前谈论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这事我绝对不同意!”母亲愤恨地说,语句中是难掩的厌恶,“在我不知道你和他有这样的关系之前也许我会同意,但现在我绝对不答应!如果……如果小瑞被你们传染了……”
面对母亲犹如在说毒蛇猛兽一般的言辞,父亲并没有太多反映,只说了句:“你再回去和天瑞谈谈吧。”就再无他话了。
“没什么好谈的!”说完这句,母亲愤然走了出来,迎面见到了在门外来不及躲藏的我。
母亲面上泪痕犹在,猝然见到时气愤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张,我故作莫名地回望着母亲。
母亲想问又不知如何问出口地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拉起我的手就急急向外走去。
我望了眼同样走出房门的父亲,母亲抓痛了我的手,但我没有任何异议地跟着她离去。
母亲沉默无言地带着我走到路口,想拦出租车时才发现,随身带的皮包落在了父亲家。
刚与父亲谈崩的母亲极其不愿再回去,我自告奋勇地领下了这个任务。
我走回刚出来的四合院,一眼就看到了又坐回小板凳上的田锐以及背对着我半蹲在他面前的父亲。
我无声地走近,父亲低柔的声音清晰传来:“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糖……给小小逸的糖……”田锐再度摊开手心,面对父亲,这个年近四十的老男人更是用上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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