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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2页）

第五章

我一把攥住医生的白大褂：大出血是不是要给孩子抽血，抽我的！我是孩子妈！

医生往后退了半步，露出为难的神色：

家属冷静，现在输血已经没有用了，患者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我整个人摇晃了一瞬，差点没站住脚。

家属节哀吧。

专家摇摇头，转身走了。

担架车从手术室推出来，轮子在水泥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直到看见那泛黄的白布，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了上去一把掀开。

小川的脸丝毫没有血色，像是睡着一般。

我哆嗦着手握住他冰凉无力的手，眼泪跟掉线的珠子一样砸下：

小川，你睁眼看看妈啊......

他的手腕上还系着我给他编的红绳，此刻却都被血染得越发艳丽。

明明他昨天还坐在病床上分我桃酥，说要留给我吃，如今却没了半分生气。

李长庚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放下手里的旱烟，颤着唇道：不可能，明明那个专家说了......有他在小川不会有事的。

我心一紧，猛地揪住他的衬衫前襟：

哪个专家，他可是上过报纸要是他真是专家，就不可能看不出来小川的身体情况！

怕不会是周晓兰介绍给你的吧，就为了害死我的小川！

李长庚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狠狠扑上去，不断拍打着他的胸脯：你把我的小川还给我！

觉得不够，我又狠狠咬住他的手腕，直到尝到血腥味。

李长庚将我推开，压低声音克制喊道：林月华，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我抬手抹去唇边的血，突然笑了：冷静

我指着担架车上那小小的人形，声嘶力竭：我的儿子没了，你让我怎么冷静那是我的命啊！

他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双腿一软，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轻声道：

你走后的第二年，村里的二流子见我们家没有男人，便经常半夜翻进来，搜米缸，抢钱票。

小川饿了几天，发了高烧，连一分救命钱都没有！

我扯开衣领，露出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又露出腰侧上的刀口。

我只能卖血换钱，抱着他去卫生所，大夫说他营养不良得了肾病，要吃特效药。

我就又去买了肾......可你呢，成了万元户，却还是把我们的救命钱抢走了！

李长庚瞪大双目，目光落在我腰上，突然往后踉跄了几步

我......我不知道......

你确实是不知道，毕竟你的心全都被那对母子勾走了！

李长庚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周晓兰尖细的嗓音：长庚，那个贱人跑出来了，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长庚掐住了脖颈。

他双目猩红，咆哮着：你不是说换肾这事万无一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