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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闷的呜吼渐渐变弱。
堂中跪着的人夫,见高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喃喃说道:“吾妻,你可看见了。”
高阿克面目青灰,一语不发,终是忍不住,一屁股倒坐在身后的座椅上。
而围观的众人直直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人捏紧了拳头,有人咬着牙,亦有人眼中藏笑,无疑他们是兴奋激动的。
每仗打一下,他们心里就快意一分,恶霸终于遭到报应了。
八十刑杖罢,刑凳上的人死活不知。
阿多图上前,并指探向高逊的鼻下,气如游丝,不过还活着,于是看向弥城府令:“府令大人,八十棍已毕,接下来该如何?”
府令擦了擦额上的汗,咽了咽喉,说道:“该监押于牢房,落后再审。”
高家家主在随从的搀扶下颤颤起身,不过半日的工夫,好似苍老了十岁不止。
“留他一口气罢,若要收押,便让老夫将他带回看管,如何?”
府令听罢,看向阿多图。
阿多图溜了一眼刑凳上的高逊,就算让他回高家也无所谓,左右后半辈子是个废人。
“既是高公发话,那便将高郎君交到高公手里,只是......高公定要将人看押好,若再出来害人性命,报私仇,叫那位知晓了,就不好了......”
阿多图看了一眼堂上跪着的那位人夫。
“阿多图大人尽可向上复命,老夫一定看管好犬子,再不叫他胡乱行事。”高家主说道。
直到阿多图带人马离去,衙门口的人群仍是没有散去,这些人里有生意人、庄稼人、读书人,亦有富户子弟,他们中的大多数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直到高逊生死不明地被抬出府衙,仍觉着有些不真实。
只有极少数人察觉出此事并不简单,他们注意到退堂后,那名催姓状告人随着那位将军一起走了。
高家正房嫡出的大郎,高逊,被带回了高家,人是保住了,只是下半身瘫了,再也不能直身行走,只能靠轮车推行。
......
薄脆的信纸在老妇人手里抖着,高太后盯着手上的信件,好半晌才从信纸上抬起眼,喘了两喘,身边的金掌事见状赶忙将茶盏递上。
“太后,喝些茶,平一平。”
高太后挥手抵开,虚着声气,胸口窝着火,却连把这火气发泄出来的力道都没有。
这就是在报复,他见她刁难梁女,让她下跪,转过身他就打断逊儿的双腿,作为儿子,他不敢对她这个母亲如何,便将气发泄到她的母族,威胁告诫她。
为了一个异族女子,他竟做到这个份上。
“叫他来,叫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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