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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我从未想过三年后,我会在狭小的木屋里,被顾迟砚紧紧抱在怀中。
强烈的荒谬感涌上心头,我猛地从他怀里挣开,用尽力气反手扇了他一巴掌。
指甲划过脸颊,在他清俊的面庞上留下了几道血痕。
顾迟砚毫不在乎的顶了顶腮,阴沉的双眸依旧执拗地盯着我,甚至犹嫌不够的拉着我手扇自己。
念念,手疼吗你想打我多少下都可以,只要你可以解气。
他殷切的将一个带着温热体温的物件塞入我手中。
那是一块破损的被拼凑起来的玉佩,依稀可见莲花形状。
三年前顾迟砚亲手摔碎玉佩,三年后他抽干鱼缸里的水,从鱼腹里剖出碎片。
可那块完好的玉早已残缺的,隐约的鱼腥气令我险些反呕。
我第一次用如此强烈恨意的直面顾迟砚。
每次看到他我都会不受控制的想起母亲濒死前绝望浑浊的眼。
在顾迟砚身后,我看清了一排排摆列精致的木帆船。
那些在渔村里刻下的帆船,全都被他高价买了回来。
我只觉得这些自作多情的行为廉价又可笑。
沉寂的木屋门忽然被人敲响,离开许久的李叔终于回了家。
他手中别扭的牵着一道链子,好奇的打量着我和顾迟砚。
顾老板,您带来的这个人似乎生病了,不需要看看吗
屋内的照明恢复时,我才看清了眼前形如枯槁,垂着头浑身阴郁的人。
三年未见的苏窈并不如我预想的那样过得舒适。
她面容凹陷,畏缩的站在门口,一道细长的链子拴住她的脖颈,露出来的皮肤苍白病态,布满青紫的鞭痕。
那双盛满恶意的眼里,如今只有畏惧和麻木。
只有在看见我时才露出惊愕,像是不敢相信我真的在那场海难中活了下来。
顾迟砚温声哄着我,甚至试图将拴着苏窈的链子交到我手中。
念念,是我曾经太傻,识人不清。
苏家和苏窈我都可以交给你处置,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阻碍了……
顾迟砚俨然已经将苏窈当作了随意摆弄的物件。
他对待不爱的人永远都是这样。
我撇开他抓住我的手,将那块残损的玉砸碎在地,碾成粉末。
顾迟砚,哪怕你死了,我都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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