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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也以为能永远陪着他们。

娘亲看到我满头银发时，眼里都是惊慌。

她小心梳理着长发，语气不自觉的颤抖，强撑着脸上的笑不让我看出异常。

可是娘亲啊，你这幅模样，又如何瞒得过我。

「小汐，你已然是神，怎么还如凡人那般满头白发。」

「你在同娘亲炫耀变幻之术吗......你还同从前那般调皮。」

轻轻倚靠在她肩头，我看向窗外，脸上表情无比平静，轻轻拂去娘亲脸上的泪水。

「娘亲，神也会陨落。」

「我归期将至。」

木梳落地，她眼里的惊慌失措落入我眼底，不可置信看着我，她拼命朝我摇头，死死将我拥入怀中。

「怎么会，你才历劫不过数载，怎么会......」

无喜无悲，我这具神躯，本就不能支撑太久，世上哪有什么瞒天过海之术......

她满脸不信想要找办法治好我，可临出门却被我拉住。

「是天罚。」

看着娘亲愣在原地，我凄然一笑。

「是天道之罚，我气数将尽。」

若成神如此之易，世间早已众神遍地。

我撑着一口气历劫，本就是为了博一博这最后数年光景，拿余生换这数年，我不悔。

天道留着我这条命，只是这世间万物均有定数，我也未曾逃过这一环。

对上那双泛红的双眼，我笑着笑着，眼角淌出泪水。

「娘亲啊，若是将来诛神之劫，我死于他人剑下，你和父亲切莫为我报仇。」

「好好活下去吧。」

拿出胸前带着体温的小鼓，我贴近脸颊，感受上那一丝余温。

闭上眼不再看，我听着耳边的哽咽之声，继续开了口。

「南汐心愿已了，我用半生法力让这孩子再入轮回。」

「等我陨落之后，将这小鼓同我一同葬在族地吧。」

过了许久，娘亲才轻轻应下。

当晚，我乘着法器离开结界，路上的水族朝我叩拜，问我所去何方。

倚靠在法器之上，我笑了笑，满头银发枯槁不堪。

「去顺应天命。」

......

我被斩杀那日，朦胧之间看到一道身影朝我奔来，还没来得及靠近我，就被一股无名之力控在原地。

当着那人的面，我倒在血泊之中。

意识消散前一秒，我听到了一声哀嚎，随着我神魂飘散，那人将手中佩剑刺入眉心。

「别怕，我来陪你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有些欣喜，疯疯癫癫的笑。

可惜，我与他不同。

我不入轮回，与他死生不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