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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家出来时,雨越发的大了,瓢泼大雨砸在地上,一行人都湿了衣裳。
棠宁拎着长裙上车时,萧厌伸手曲臂横在她身旁,她愣了下,就见他单手撑着伞侧身替她挡着外间风雨,声音隔着雨幕有些模糊。
“愣什么?”
“没…”
棠宁忙撑着他胳膊上了马车,见大雨打得路边树梢都沙沙作响,连忙朝外急声道:“阿兄快上来。”
伞被收起来,萧厌上车时带着一身水汽,衣袂被雨湿了大半,如玉脸庞也似雨后山巅笼着薄雾,水珠顺着脸侧滚落,一路到了衣领里。
棠宁看了一眼,莫名就想起钱绮月先前在她面前说的那句“萧督主秀色可餐”。
她低咳了声,下意识避开眼睛,取了帕子递给萧厌:“阿兄都湿了,快擦擦。”
萧厌嗅着递过来隐带香气的绢帕,见她眼睫轻颤,低笑了声侧颌撇开衣领:“先不回积云巷。”
“啊?”棠宁抬头。
萧厌接过帕子擦着鬓边水迹:“顾鹤莲去了后定会跟你姨母争执,吵不过你姨母回头指定拿你我撒气,先前你不是说西珏楼的点心好吃,去买些,咱们去钱家拜访一趟。”
钱绮月拿着自己清白糊弄了钱尚书让他替小海棠出了这头,钱家如今跟他们同乘一船,关系总是要维系的,而且她难得能遇到这般投契的女娘,那钱小娘子也算是一片赤诚,多走动走动是好事。
宋棠宁一拍额头:“对了,阿月姊姊!”
嘶——
她刚蹦起来就疼的吸口气,僵着胳膊跌回去,被萧厌长手一伸扶了下,才好险没撞在身后车壁。
萧厌拎着人到跟前:“肩上有伤,瞎动什么。”
宋棠宁捂着肩膀:“只是扯到会疼。”见他皱眉神色不愉,她软哝着声音道:“就只有一点点疼。”
她掐着指尖,强烈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秦姊姊留下的伤药很厉害的,晚上敷一敷就不要紧了,而且阿兄先前还替我推过血,我之前瞧过,已经不怎么肿了…”
她话音才刚落,就感觉到肩头一重。
“阿兄?”
棠宁刚想扭头,就被人轻掐着脖子将头扭了回去。
她瞧不见身后情形,只能眼角余光瞟着,萧厌伸手撩开她肩头青丝,劲瘦白皙的手指落在她后肩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衫轻轻替她揉捏着肩头。
见她嘶了一声缩了脖子,他道:“不是不疼?”
手中轻了几分,
“先前说疼,便不让你来了。”
棠宁满是羞窘:“我又没那么娇气。”
“娇些好。”
似是心境变了,连往日寻常的话落在萧厌口中也仿佛是将人含在舌尖,带着莫名让人心颤的悸动。
棠宁小小声地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阿兄身上不也有伤。”
脖间嫩皮被人一掐,刚还嘴硬的女孩顿时如同被抓了后脖颈的猫儿,语气一弱连忙告饶,“我错了我错了。”
萧厌捏了捏她后颈,这才放开手:“我与你不同,这些年受伤早习惯了,身上留些疤也不甚要紧,你若是不怕将来丑哭了,就尽管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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